11、清河城(十一)(2 / 2)

角狼一族褪去的乳牙,一般都被當做定情信物送出。

原來那頭沒用的死狼,還挺喜歡謝窈。

謝窈收起狼牙,走到談驚春跟前:“你沒事吧?”

談驚春偏頭看向右邊的空氣,溫聲道:“沒事。”

謝窈默默道:“那個,我在你左邊……”

談驚春繼續看右邊的空氣:“我知道。”

謝窈:……

你知道你倒是看著我說話啊!

季如霜道:“你們沒事吧?我見妖霧已經消失了,難道妖族已經離開了。”

賀淮舟將原委細細道明後,季如霜才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付流雲東張西望,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

他爹怎麼不見了。

付流雲思考了片刻,意識到付景明平日修煉之處,想來方才騷亂之中,應當是躲起來了。

賀淮舟走到付流雲跟前,如實道:“感謝諸日付道友關照,如今妖患已解,我們也是時候告辭了,請代我向令尊辭彆。”

“妖患已解。”付流雲一字一頓道。

可他卻也並沒有過多糾纏,反而扯出個笑臉道:“那諸位不如在這留宿幾日,我們好開個慶功宴。”

賀淮舟:“不必。”

賀淮舟不欲留,付流雲也沒有強求,很痛快地放他們走了。

直到離開付府時,白洛川還有些納悶:“他就這麼放我們走了?”

賀淮舟則神色凝重,道:“大家路上小心,清河城吃了這麼大個虧,恐有半路截殺。”

*

待萬象宗弟子離開付府後,付流雲方屏退左右,去了後山。

伴隨著哢哢聲響,石壁被打開。

付流雲無所謂賀淮舟與妖族裡應外合,放走他西院關押的俘虜,畢竟那些上等的,能煉製丹藥,供人修為的妖,都關押在此地。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鬱,付流雲並沒有多想。

這裡有很多妖物都會被取血,整個暗室都是血淋淋的。

他這麼想著,感覺鞋底濕噠噠黏糊糊的。

他視線僵硬地下滾,卻見是濃稠的鮮血從密道深處流淌出來,刺目得緊。

他心頭一跳,點燃了周遭跳動的火苗,整條密道皆明晃晃地亮了起來。

一間一間的牢獄翻找過去,關押的妖儘數死去。

它們很多都被折磨的骨瘦嶙峋,可是付流雲知曉,它們應當還能活許多年,再為清河城創造不少價值。

而現在現在全毀了。

他衝到遂道深處,卻見幾隻妖正低頭撕咬著什麼。

他拔劍斬去了那幾頭將要病死的渴血的妖,看清了那具已經被咬的不成樣子的屍體前。

是付景明。

他死了。

他立刻去扒那具屍體,沒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他好似想起了什麼,又往深處跑去,來到石室之內,翻出木匣,顫抖著打開。

沒了,那具白鱗細鎧,和所有的鱗片皆沒有了。

究竟是什麼人?竟敢渾水摸魚!

他心中的怒意膨脹。

殊不知,他的身後,一縷魔氣悄無聲息地鑽入他體內。

*

眾人禦劍飛行,從上午飛到傍晚,離開清河城將近五十裡,才停到一處山清水秀之地。

白洛川有些詫異:“付流雲竟然沒有來追我們?”

這也是賀淮舟所詫異的事:“他們既然尚未追來,我們飛了一天,就留在這裡稍作修整。”

找野果的找野果,找樹枝的找樹枝。

謝窈摘了一些野果,好不容易找到條小溪,她興奮地跑過去。

初夏時節,溪流溫度已經有些高了,謝窈脫了鞋襪,坐在岸邊的巨石上。

白嫩的腳丫一放進去,冰涼的溫度從腳底升上來,沁人心脾。

謝窈輕輕吐了口氣,仰躺在石頭上。

斜陽的餘暉透過稀疏的枝葉落在她臉頰,她愜意地彎起眼睛。

雖然不知道談驚春又發什麼瘋,跟他說話,他不看人,但是不用跟談驚春掰扯來,掰扯去,真好啊……

在遠離人群的地方,一縷黑影在地麵緩慢移動,最後來到談驚春跟前,如泥土般凝聚出一個實體。

談驚春問:“事情辦妥了?”

黑影的實體渾身漆黑,軀乾是梨狀的,四肢細瘦的貼在身上,小狗似的點了點頭,討好地蹭談驚春的衣擺。

談驚春嫌棄地一腳把它踢到溪裡,淡淡道:“說了很多遍,彆來碰我。”

這處的山泉清澈,靈力充裕,就連水源也帶著一股純澈的靈力,倘若能以此水煉丹,應當很好。

這麼想著,他取出水囊,取了些許,收入乾坤袋中。

被踢進水中的毛球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水,紅色的眼睛驀然睜大,緊接著爬上岸,它拽談驚春的衣角:“主人,水裡,香香。”

香香?

他身邊的這隻魔物,名曰稚魔,雖有靈智,卻不多,會說話,但也不聰明。

生性天生怕死,能感應到極其強大的力量,精純的靈體草藥,然後搶先逃跑。

也正因這一點,談驚春時常命令它去找那些強大的魔,他再將其吞噬。

稚魔叫他,想必是感應到了力量。

這座山靈氣充裕,但並未有成精的生靈,可現在稚魔叫他,他必須要看一看,取了它的內丹。

畢竟,他這幾日恰好身體損耗極大,無論魔丹,妖丹都可以。

這麼想著,談驚春跟著稚魔,一路沿著溪水往上。

最後看到巨石上躺著一個少女,她臉上蓋了一片綠葉,裙子被紮起來,露出一雙纖細雪白的小腿來。

不遠處幾塊石頭有序的排列,設下了簡單的陣法。

談驚春一腳踢開關鍵石頭,輕易破了她的陣。

身旁的稚魔開始流口水。

談驚春的手緩緩握住神寂刀,眸中一縷殺意閃現。

沒走幾步,少女翻了個身,綠葉滾了下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是謝窈。

已是入夏了,少女穿的裙子有些薄,她翻身時,衣裙便將姣好的身材勾勒了出來,青絲滾落在肩頭,她睡的毫無知覺。

談驚春並未停留,隻是目光落在她那一雙浸在溪水中的足。

三秒後,他麵無表情地取出水囊,扔向空中,一道靈光炸過去。

水囊被炸毀,水霧蓬蓬地從上麵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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