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一塊,就克製著收了手,太醫今兒又來了,說身子還是虛的很,不能多食。——原主自儘前就絕食了,又選的是溺水,救上來昏迷了數日,脾胃虛弱也太正常了。
日子不在這一時,養好了,才有日後。
隻是這日子,讓一個末世裡遭了罪的人來過,著實有些經不住誘惑。
人總是貪心的。
溫晚歎了口氣,不過是一天一夜,她就喜歡這樣的日子了。
那麼,就得想辦法過的長久一點。
後宮不是個好地兒。
如果有的選,她想著,不如帶著十裡紅妝,以熹貴妃教養過的身份,嫁一個小門戶裡,吃喝不愁,人事簡單。
熹貴妃在曆史上也是長壽的人兒,自己好好籠絡著,一輩子的靠山也就有了。
可弘曆今兒送了蘭花來,那個吳書來又暗搓搓點了她,隻有這兩盆藍色,特意指給她的。
這意思就有的琢磨了,大概率,弘曆沒打算拋了她。
畢竟十年的情分,還有她這張臉…
還有額娘今兒提了一句雲隱寺,說雲隱寺在圓明園旁,而寶親王,就在圓明園。
這意思也很明了了。
弘曆要親自見她。
她如果能裝瘋賣傻,膈應對方一把,沒準兒他就不要自己了。
但她醒來,已經把這步棋錯過了,她太淡定了,在旁人眼裡,就是本能的沒忘了規矩。
不能發瘋,那就得把握住這次機會了。
她今兒也試探了含珠一些話,大概知道原主對弘曆的態度——滿心愛慕。
這樣一個嬌俏小女子,滿心滿眼都是對方,難有人不動心的,動了心就願意寵她幾分,更何況還沒有入府,她也沒有什麼能牽扯到利益牽扯到後宅平衡的。
但入了府,一切就都難說了。
她就是後宅中許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那些女人哪個不是滿心愛慕,一個個裝也裝的死心塌地的。
到時候,也許他會覺得乏味,也許會有彆的性子的女子吸引住他…
曆史上,弘曆不就是最風流最渣的大豬蹄子麼。
溫晚托著臉思索。
含珠見了,猶豫再三,還是勸道:“格格,您坐了有一會兒了。不如回床上歇歇?”
溫晚點頭:“隻是總躺著,也乏的很。”
“那不如奴婢取畫出來,格格在床上賞畫?”含珠說完,又趕緊解釋:“格格原來就喜歡賞畫的。”
“好。”
含珠扶著她回床上,在後麵給她放了兩個迎枕,又把簾子緊了緊,確保不遮擋她的視線。
又端了一杯蜂蜜薑水過來,溫晚喝了,她端著杯子道:“格格,我去庫房取畫,讓穗兒在外間先候著,可好?”
穗兒是另一個丫鬟,也是平日裡貼身伺候著的,但溫晚如今表現的不太愛見生人——雖然如今所有人都是生人,但含珠好歹是她醒來見的第一個。
因此,含珠也不敢貿然讓穗兒進來伺候。
“嗯。我也沒什麼事兒。”溫晚點頭。
含珠明白,這是不願意穗兒進來的意思了。
她出去囑咐了穗兒兩句,就匆匆去了庫房。
路上她在腦子裡思索:熹貴妃喜畫,格格耳熏目染,也跟著願意賞畫,寶親王向來也喜歡這些,因而給了格格不少好畫,格格每一幅畫都賞過多遍了,今兒挑哪個呢?
格格什麼都不記得了,可吃食的口味未變,那性子裡的喜好約莫不會變吧?
就拿格格最喜歡的那兩幅罷!
含珠抱著畫匣子回去,溫晚便睜開了眼。
“格格,這畫有些大,奴婢一個人撐著怕是不能,可否讓穗兒在那頭撐著?”含珠小心的問。
溫晚這才明白,這畫是怎麼賞了。
跟她想的,自己鋪在腿上一點點看…完全不一樣…
如果自己這麼要求,含珠怕是會嚇著。
她隻好點了點頭。
含珠喚了穗兒進來,兩人合力慢慢的拉開了卷軸。
溫晚一眼就被畫作末端的一堆章驚住了——乾隆被罵的另一個點就是喜歡給名畫蓋章!萬萬沒想到,他還是寶親王時候就開始了…
也不知道是誰的畫這麼倒黴。
溫晚有些看不大懂那些章的字體,因而也看不出作者,隻能略過那些章,看畫。
這…是一大缸子的荷花?
小裡小氣的。
她擺了擺手,意思不看了。
含珠欲言又止。
格格果真忘了,這幅畫竟然看了這麼幾眼,似乎還有些嫌棄。
溫晚看向她:“這畫是有什麼來曆麼?”
“回格格,這畫是寶親王畫的。”
溫晚?!!
這還真沒想到…
“畫的是永壽宮的荷花,格格入宮那日,荷花正好盛開,格格看了許久呢。”
溫晚瞬間懂了…
看來原主喜歡的是這幅畫背後的意義。
溫晚點頭,神色不變。
含珠隻好同穗兒又打開了一幅畫。
這次是一幅風景圖。
“格格,這裡畫的是圓明園,格格第一次去園子裡住的地方。”
溫晚看了眼那一堆紅印,擺了擺手,見狀,含珠同穗兒立刻收了起來。
“我以前,是不是不善丹青?”溫晚突然問道。
不然怎麼有紀念意義的場景,都是彆人畫的?
“格格雖不善此道,但格格賞畫,見解獨到,熹貴妃娘娘很是稱讚的。”
果然…
溫晚點頭,推開迎枕,躺了下去。
原主不會畫畫。
還好,我也不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