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格剛生了三阿哥,心懷母慈,若是蘇格格自己願意,倒也是好的。福晉這話多少有些擺爛。
“倒也不急,過兩個月再提罷。
“這兩個月,就勞福晉看顧他一二了。
“這是臣妾的本分,爺折煞臣妾了。福晉又起身福了福。
“我去看看永璜。
“爺慢走。
弘曆離開後,福晉久久沒有坐下。
綠竹捧著茶,從溫熱到冰涼,也不敢去勸什麼。
弘曆果真去看了永璜,且同他用了個午膳,永璜是又傷心又欣喜。
用過午膳,弘曆喝著茶同他說話。
“你額娘一事,可有人同你說什麼?
永璜回道:“福晉身邊的綠竹嬤嬤來同兒子說了。
弘曆點頭,既然是福晉讓人來說的,那想必就不會有什麼胡說八道的混賬話了。
瞧著永璜的神色,也不像是有什麼心懷怨恨的樣子。
“嬤嬤說,額娘是懷著妹妹胎像本就不好,妹妹又弱,她不好了,連帶著額娘身子受不住,便——
說著,他眼眶又紅了。
他沒有額娘了。
額娘一直說他是她的依仗,有他在,她的日子就永遠不會差。
他那麼努力,哪怕各種都比不上二弟,但他依舊很努力。
想阿瑪能多看他一眼,想額娘能因此過的更好。
額娘沒掙上側福晉,是很不開心的,他聽到大夫說,額娘是鬱結於心,身子熬不住了,才會血崩而亡的。
所以,是不是因為他不夠好,額娘才離開的。
到底是自己的長子,弘曆很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還有阿瑪,福晉也是你的額娘。
“這些日子,福晉會照料你。
永璜點頭:“福晉對兒子極好。
弘曆沒有提以後會給他再找個額娘,隻又安慰了幾句,給了許多東西,便用力捏了下他的肩膀,然後就離開了。
永璜一路送出去,看著弘曆的背影消失,心中悲痛,可又無奈。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同二弟不一樣。
二弟可以每天見阿瑪,可以由阿瑪指導功課,甚至可以見皇祖父。
他羨慕,嫉妒,想爭,但又不敢爭。
隻能這麼煎熬著。
現在三弟出生了,以後還會有很多的弟弟妹妹。
那時候,阿瑪能想起他來的日子,就更少了吧?
永璜默默的站著,顯得那麼不知所措。
弘曆出了永璜那裡,李玉以為他會去蔚蘭苑。
不曾想,卻是去了蘇氏那裡。
看了三阿哥,又同蘇氏說了會話。
然後就回了前院。
李玉很是意外,弘曆最近隻要回來就在蔚蘭苑留宿,他極愛用的筆墨紙硯都帶過去了。
這會兒前院自然不會無東西可用,隻是終不是他最愛用的。
難不成要去取回來?
李玉不敢輕舉妄動。
弘曆回了前院,徑自坐在炕上,有些索然無味。
“讓吳書來查清後,來這裡回話。”
“是。”
李玉吩咐了人,又捧了茶進來。
見弘曆喝了茶,他才小心翼翼的問:“爺,折子可要拿進來?”
“不急。”
“那奴才先給爺更衣?爺歇歇?”
“不必了。”
“去蔚蘭苑再換不遲。”
李玉躬身應了,方恍然大悟。
爺隻是在這裡等一個真相,然後處置了,再去蔚蘭苑給格格一個交代。
爺這舉動,莫不是覺得自己虧欠了格格?!
這是什麼離譜的心思?!
可憐的李玉,不會知道,什麼叫做愛常覺虧欠…
好在吳書來是給力的,沒讓弘曆等太久,就小跑回來了。
李玉多有眼力勁兒,掏出乾淨的帕子給吳書來,讓他在進去見弘曆時,就擦乾了腦門的汗。
“爺。”
“奴才又審了那個小桃同住的人。”
“她說曾發現,小桃去園子摘花時見過陳格格身邊的丫頭。”
“陳格格每次去給高側福晉請安,也會帶同一個。
“奴才鬥膽生了個猜想,陳格格的阿瑪是在高大人手下當差的…兩家頗有來往。”
“那小桃,是外頭買進來的——”
弘曆冷笑:“你是說,陳呈坑了高斌?”
“奴才不敢妄言。”
弘曆指尖點了點桌子,“陳氏。”
“把她押來。”
“爺,陳氏被您點了去圓明園,如今還未回來。”
弘曆每天騎馬來回,根本顧不上被點去的那兩個。
“不在府裡?
“還能鬨出這麼大動靜?弘曆皺眉。
吳書來生怕他懷疑自己弄錯了,趕緊道:“奴才已經審了陳格格留下的人,他們中有個小太監,確見過小桃同陳格格的大宮女見麵,他隻見過一次。
“那就把陳氏跟她的人一並帶回來。
“分開帶。
“奴才明白!
然後立刻退出去了,打算親自帶人去。
弘曆估摸了一下時辰,一來一回,時辰不少。
便起身要去蔚蘭苑,李玉趕緊跟上。
“折子一並帶過去罷。
“是!
進了蔚蘭苑,李玉麻利的製止了宮人的請安,又用眼神暗示了何嬤嬤。
何嬤嬤小聲請安,說了句:“爺,主兒剛歇下了。
弘曆徑直去了書房那邊。
“她在哪兒歇著?
“回爺,主兒今天在內室歇著。
“吳書來打發人來說了麼?
“吳公公一早就來說了,人抓到了,蔚蘭苑清白了。
“許多也回來了,主兒還見了。
“嗯。
“彆擾她,緊著她睡罷。
“是!何嬤嬤低頭。
等了一會兒,弘曆沒有旁的吩咐,她便輕輕退了出去。
李玉抱了折子進來,弘曆就在書房看折子。
溫晚睡到飽才爬起來,眼睛還是朦朧的,就看到了春然的暗示。
爺來了。
溫晚揉了揉眼睛,眼屎揉掉,算是尊重…
然後就換了身衣裳,除了頂簪,隻帶了一支垂到耳畔的步搖,過去拜見。
弘曆正喝茶歇眼,看見她,不自主的笑了,起身,阻了她行禮。
溫晚抬頭,她剛睡醒,眼神朦朧,眼中濕潤,步搖在耳邊輕晃,美不勝收。
“剛醒,該再懶一懶才是。弘曆抬手給她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淚珠子。
溫晚不說話,撒嬌般的勾住了他的袖口晃了晃,另一隻手遮住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溫晚這沒睡醒,下意識般的舉動讓他無比的受用。
弘曆頓時疲憊全消。
他沒有動,就這麼站著,等溫晚回神。
回過神的溫晚,有些不好意思,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弘曆也不介意,笑看著她:“悶不悶?
“我陪你放紙鳶?
李玉??!!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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