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嬤嬤不敢露出一絲不妥,神情恭敬:“奴婢給福晉請安。
“嬤嬤坐吧。福晉笑了笑,手裡還拿著未完成的大香包。
何嬤嬤謝過,卻沒有坐,捧著盒子:“奴婢是奉格格的命,來給福晉送一串珠串,是格格親手串的,還請福晉不嫌棄。
綠竹看了福晉一眼,上前接過。
然後打開,走到福晉跟前。
福晉看了眼,放下手裡的針線,把手串拿了起來。
“溫晚自己串的?倒是特彆的很!
說著,福晉竟攏在了手上。
何嬤嬤看了,心中大定。
然後福晉再次道:“嬤嬤坐吧。
何嬤嬤這才又謝了一次,方坐下。
“福晉,我們格格本想親自來給您送,畢竟是格格對福晉的心意。
“隻是不巧,還未出門,就來了客人,格格隻能先招待客人。
“客人?福晉接口。
“是!烏拉那拉側福晉,和金格格。
“哦?你們院子倒是熱鬨。福
晉笑了笑。
“回福晉,這幾日一直十分熱鬨呢。”何嬤嬤也笑。
“我們格格,這幾日說的話,比一個月說的還要多。”
“先是高側福晉…不過高側福晉可沒有去做客,是在您院子外遇見的,同格格說了好一會兒話!”
“再是黃格格,打碎了我們格格的花瓶,我們格格嚇著了,黃格格也嚇著了,為了寬慰黃格格,我們主兒呀,要黃格格賠償銀子就是了,如此也算兩清。”
“這說起來,還得請綠竹嬤嬤掌個眼,我們是在估不出那花瓶的價來。”
綠竹笑道:“何嬤嬤既然開口了,我怎麼也得厚著臉皮去賣弄一二。”
何嬤嬤笑得燦爛:“那奴婢就先謝過了!”
福晉臉色不變的問道:“還有什麼熱鬨?嬤嬤不妨說說,我們也湊個熱鬨。”
何嬤嬤趕緊回道:“回福晉,再就是珂裡葉特格格,從圓明園回來,給我們格格帶了一對小泥人,說東西不貴重,可心意十分貴重,我們格格善良的很,不奪人所愛,硬是讓人跟著送回去了。”
“今兒就是側福晉跟金格格。”
“應該是兩位小主偶然遇見了,路過蔚蘭苑,便進來了,也是為了同我們格格說說話,金格格十分好學,一直在問側福晉規矩,每每得了答案,都十分鄭重的謝恩,我們格格也不知道聽懂了沒,不過謝恩是用心的。”
福晉笑了笑:“是熱鬨。”
“隻是你家格格如今也不愛熱鬨,倒是難為她了。”
“福晉體恤,奴婢一定告訴格格。”
“既然這麼熱鬨,你家格格想必也累壞了,我就不留嬤嬤了,快些回去伺候你家格格罷。”
“是!”
“奴婢告退!”何嬤嬤行禮,退了出去。
綠竹又送到了廊下,才回來。
“福晉。”
福晉嗯了一聲:“嬤嬤怎麼看?”
“奴婢愚鈍,隻聽出了這和嬤嬤是來替她家格格告狀的。”
“是來告狀的。”
“告的還是一群人的狀。”
綠竹疑惑:“爺都那樣敲打了,這些小主還敢?奴婢實在不明白這一點。她們依仗什麼呢?”
福晉目色沉靜:“是啊,她們依仗什麼呢?”
綠竹聽得出來,福晉分明已經看透了。
遂放下心來。
“嬤嬤,送個花瓶,給蔚蘭苑。”
“她不是被打碎了一個花瓶麼?想必是個好物件,你也挑個好的去。”
綠竹點頭:“是!”
很快何嬤嬤送了一個盒子去正院正院回了一個花瓶的消息就傳遍了後院。
玉錦閣。
“蔚蘭苑給福晉送禮?!”高氏皺眉手裡的杯子重重放在了炕桌上。
“送禮是幌子告狀是真罷!”
“爺不回來就找福晉?嗬。真是急昏了頭了!當福晉多待見她似的!”高氏笑了。
並不以為意。
後院各處聽了消息都有些失望竟然沒有大鬨!可都不太在意福晉頂多說一句要姐妹和睦彼此看顧莫要麻煩…
唯獨金氏有些不安。
“主兒?您呆坐有一會兒了奴婢給您倒了涼茶。”
金氏回過神來:“嗯。”
喝了涼茶她清醒了些又想了想福晉雖說公平大度可溫晚那樣獨占鼇頭福晉心裡頭也是不會開心的所以福晉雖然一眼就能看出她們為難了她也未必會真的責罰她們。
畢竟為了一個人人厭惡的鈕祜祿氏傷了整個後院的心不值當的。
金氏如此想著便鬆了口氣隻覺得自己的心頭不安是前些日子幽篁裡落下的病根。
接下來的兩日風平浪靜。
又到了請安的日子溫晚的麵前擺滿了盒子都是新的首飾。
最中間的是一支新的琉璃步搖是蓮花形狀每一個花瓣顏色漸變都不完全一樣更顯得靈動真實。
“爺連夜讓人送回來的主兒今兒戴這個正合適。”含珠笑道。
“那就這支吧再加上這個珍珠蓮花頂簪旁的就不必了。”
“衣裳要這件罷。”
今天必有好戲當盛裝圍觀。
“那主兒用這柄如意芳霏扇如何?也是從未用過的。”含珠笑道。
“好。”
打扮好後溫晚就讓何嬤嬤陪著去了吃瓜之心支撐也就不覺得那麼炎熱了。
何嬤嬤有心讓溫晚不必去那麼早怕一時不得進去請安再同那些人共處
所以一路上話多了許多花啊草啊的同溫晚指著看。
可還不到正院就瞧見了正在院外的高氏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真是…孜孜不倦啊…
何嬤嬤臉色一變:“主兒。”
溫晚給了她一個微笑然後徑直過去了。
行禮後高氏故技重施。
但溫晚已經知道了她們的意圖怎麼會如她所願?
她在高氏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自己起身了,然後走到了陰涼地兒,同高氏麵對麵。
“側福晉,妾今兒來晚了,本以為要進去請罪的,可見您還在門口賞樹,那便是不曾晚的。”溫晚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
然後像是看到了什麼似的,又小聲驚呼:“呀,您這是賞了多久了?妝容有些花了呢!”
秀珠趕緊也看了過去,可不有點花妝了…
這可如何是好?也不能回去重新梳洗了,請安就更遲了,隻能拿帕子按一按。
秀珠抽出帕子,到底不好大庭廣眾,就小聲請高氏進去廂房。
溫晚這兩句話太快,將高氏本想訓斥的話,給頂了回去。
現在再訓斥她自己起身,就顯得太刻意,又已經散了氣勢,隻能咽了回去。
一口氣憋在心口不上不下,實在難受。
正想著來日方長,卻聽溫晚又補了一句:“側福晉出門前,若用些九珍玉容粉敷一敷,這妝便不怕花了。”
說要還十分不好意思似的:“這玉容粉難得,妾隻舍得在請安出門才用,讓側福晉笑話了。”
笑話?!
誰笑話誰?!
高氏壓根沒有這九珍玉容粉!
她當然聽過,這是最極品的妝粉了!裡頭摻的珍珠粉都是上好的大顆南珠!小顆的都不配!
一年出不了幾盒,都給宮中最受寵的,往年聽說都是敦肅皇貴妃獨有!
熹貴妃掌管六宮後,便賞賜過福晉一盒。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