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無事,便隨手擺弄了,讓福晉見笑了。烏拉那拉氏笑笑。
“檀香一味最是費功夫,輕易成不了新香,妹妹如今這樣快得了,想必,這調香也不是一兩日的喜好了。
“妹妹倒是喜好總藏著。福晉笑得溫婉。
烏拉那拉氏麵色不變:“這喜好,一時一變也是有的,日子漫長,今兒喜歡這個,明兒喜歡那個,日子才過的下去。
“福晉日理萬機,想必是不需要這樣的喜好打發時間的。
“妹妹這話說的,聽的我都心疼了。
福晉頗有些感慨的輕歎一聲:“你我是最早入府的。
“妹妹若是早說這話兒,怕也不至如此。
烏拉那拉氏低頭:“妾,沒有福晉這樣的好福氣。
福晉看著她:“妹妹閒雲野鶴般的日子,也未嘗不是妹妹的福氣,隻是往往,我們都瞧不見自己,眼裡儘是旁人罷了。
烏拉那拉氏的表情終於有所變化,她自嘲一笑:“福晉說的是。
“各有各的苦,也各有各的福氣。
“正是這話。福晉也是一歎。
“有道是一步錯步步錯,當初,咱們如何能想到高妹妹有今日呢?
烏拉那拉氏看向福晉:“妹妹必,謹記於心。
福晉笑笑:“妹妹莫要嫌我多此一言才是。
“福晉這話,實為恩,妾,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
烏拉那拉氏笑的又如平常一般了
:“妾回去再給福晉調一味薄荷梔子香,夏日裡也是清爽。”
“妹妹心意,我亦明白。”
“妾先告退了。”烏拉那拉氏起身行禮。
福晉親自起身送了她兩步。
綠竹看著烏拉那拉氏離開,方進來伺候,她捧上茶,低聲道:“福晉,您實在心善。”
“府裡,如今,也就剩她了。”
綠竹一想,可不是這樣?自從鈕祜祿格格入府,一個個的都露了醜態,如今,爺是一個也瞧不上了。
這對福晉來說,倒也不能算壞事…後院至少清靜了。
隻要鈕祜祿格格生不出兒子…
綠竹不敢想了。
“當初年少,我同她,也是一起玩耍過的。”
“怨彆自驚千裡外,論交卻憶十年時。”
“但願我同她,不會落到這種境地。”福晉輕歎一聲,顯然還是有所憂慮。
“側福晉也不是看不到,後院諸位小主都是什麼境地…又為著什麼,想必心中是有成算的,福晉真不必為她過多憂慮。”
福晉點頭:“不過是想後院不至於太難堪,讓人笑話了去。”
“儘人事罷了。”
綠竹便不再提了,轉而同她說些旁的。
又過了三日,一直烈日炎炎的天終於在午後陰沉了下來。
閃電伴著雷聲陣陣,像是要有一場極大的雨。
許多帶著人忙著把院中能收的東西都收起來,還要檢查門窗,忙的不亦樂乎。
連守門的小太監也跟著忙活起來,等他搬了一趟燈籠回去,冷不丁的看到院子裡多了兩道人影。
一驚,趕緊跪地大喊:“給爺請安。”
弘曆嗯了一聲,就往裡去了。
小太監這一嗓子,讓所有人都聽到了,紛紛請安。
何嬤嬤也出來了:“爺,主兒在後麵書房。”
弘曆便轉了方向,往後麵去了。
李玉腳步慢下來,交代何嬤嬤晚膳要給爺補補,然後才快步跟上去。
弘曆進來時,溫晚正自己研磨珍珠粉,內務府的人臥虎藏龍,竟給她做了一個十分省力的小磨盤,專研磨珍珠粉用的。
“這是粉不夠用了?”
弘曆笑著看了一眼,就不肯讓她再做了,拉著她去榻上坐著,春然低頭退了出去。
溫晚還戀戀不舍看著她的新玩具,今兒剛送來的。
弘曆嘖了一聲,把她控在懷裡,氣道:“虧我見著大雨將至,匆匆回來陪你。”
溫晚看了眼窗外烏雲逐漸壓低天明顯暗淡了下來。
她頗有些興致勃勃:“果真是要有一場大雨。”
“今兒我便睡在這裡了。聽雨。”
“不怕雷聲嘶吼了?”
“這話就是我原先怕過?”溫晚反問。
弘曆不敢惹她軟聲道:“今兒雷聲持久不歇上回猶不及也。”
“那我也是不怕的。”
“您若是想趁人之危哄人安慰怕是來錯地兒了。”溫晚笑道。
“這話…可是酸了?”
溫晚看著他的眼睛:“酸?”
“您說是便是罷。”
弘曆見不得她這樣無所謂的樣子便去尋她的脖頸吮了一口。
“怎麼不戴耳環了?”他顯然想多了眼神逐漸熾熱在她的耳後纏綿片刻。
“熱。”
“且我養病呢又不用出去見人。”
“如此…甚好…”弘曆的吻又落到她的唇上去。
直到李玉在門外請示雨滴已經落下需得進來關窗他才肯放開她。
待李玉低頭關了窗又退了出去弘曆便迫不及待的又要纏上來。
溫晚煩不勝煩用手擋住然後瞥了他一眼:“您瞧著憔悴不少。”
“這是嫌棄我?”
“總不及從前賞心悅目。”
“這麼說…我在你這裡倒成了以色侍人了?”弘曆仍笑不過卻已不肯她再退。
溫晚手指劃過他的臉眼含笑意又施施然歎了口氣:“我自認淺薄看不透您雄才大略的內在隻愛這麵相罷了。”
弘曆笑意更濃“那我當為心心
溫晚滿意的點頭一隻手有些笨拙的抬起他的下巴:“乖!”
弘曆把她抓進懷裡咬了咬唇:“越發膽大了。”
“那又如何?”
“不如何。”
“心心歡喜便是。”
溫晚傲嬌的在自己唇上點了點眼神如絲。
弘曆失笑低頭吻了上去極其認真直到溫晚難耐的推了推他才微微移開:“可還滿意?”
“還好…”溫晚眼神迷離。
“還好?”
“那我豈不是應…”弘曆的聲音淹沒在他自己的喘息聲中。
再一次分開的時候溫晚蹙眉抵在他的肩頭:“你不許如此了。”
“我也不能總被美色所禍。”
“需得忙些正事才是…”
弘曆不敢笑出聲怕她惱了隻能忍著問她:“心心有何正事?”
“這…”溫晚有些沮喪。
“我其實無甚正事。”
“日日都是一樣。”
“晨起到暮落這景兒都擺不出新的了。”溫晚垂頭喪氣如外頭被淋濕了羽毛的鳥兒。
弘曆無比心疼將她抱在懷裡
“我不在府裡你也隻管讓他們說與你聽這兩個人本就隻給你備的。”
溫晚可有可無的點頭。
兩個說書人本就住在園子後頭的一方小院裡同那些花房的人住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