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嬪身為主位——”
弘曆一頓,低頭,溫晚扯住了他的袖子。
“方才是春然去問的,我讓她送慎常在回宮,再稟了皇後娘娘,由娘娘裁定便是。”
“眼下年底了,您莫要動怒。”
弘曆笑笑:“你呀。”
“那便依你。”
“不過,你也該好好當差——你是貴妃,嬪位品行不端,你遇到了,也有訓誡之責。”弘曆打趣道。
溫晚先示意春然再帶人去送慎常在,然後才懶懶的道:“貴妃份例隻夠我每日長春宮點卯,可不夠讓我再去當惡人的。”
“懶便是懶,還這般借口。”
“你素日裡,也不能隻攀著太後玩鬨,年後,學著協理六宮,如何?”
溫晚把手爐往他手裡一放:“您看不慣我總去慈寧宮,隻管去同太後說去,何苦磋磨我呢?真是欺軟怕硬。”
“我欺軟怕硬?”
“後宮之中,還有哪個比你脾氣還硬的?”
“皇上說的是,那臣妾自請去慈寧宮禁足就是了!”
弘曆把手爐往桌上一擱,一把拉住作勢要走的溫晚。
“你休想!”
“跟我回養心殿!”
溫晚不情願:“我還要親手摘梅花給太後送去呢?太後興許正等著我呢…”
“彆以為我不知你打的什麼主意?送梅花去,再用個晚膳,夜裡冷,路遠,索性就宿在慈寧宮了,可是?”
溫晚笑而不語。
弘曆給她披上披風,“一會兒我與你一起摘了梅花,讓李玉送去。”
溫晚哦了一聲
。
待出了皓月閣,她突然一笑,掙開弘曆的手,小跑進梅林裡,看樣子是要摘了梅花跑掉一般。
弘曆看著她的身影,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李玉示意所有人等在外頭,可不能擾了皇上和貴妃的雅性。
梅林裡,溫晚本來想來一套那種古風美人兒,行動間,裙擺飄飄若仙,回眸一笑恍若隔世的橋段。
結果發現,這花盆底和臃腫的披風,效果定然不太理想。
索性停了下來。
弘曆走過來,他顯然也不是那種浪漫橋段男主的樣子,笑得揶揄的很:“怎麼不跑了?”
“可是懶得跑?”
“看破不說破。”
“那枝梅花甚好,您摘來,咱們送給太後。”
“好。”弘曆依言替她折了,然後低頭看她。
也是巧,幾枚花瓣自兩人中間掉落,倒有了幾分唯美。
溫晚接住了一片,然後仰頭,“您…力氣如何?”
弘曆眼神驟然曖昧下來,不等他口出什麼虎狼之詞,溫晚就指著樹道:“我要辣手摧花,您替我晃一晃樹,也讓我見一見什麼叫花謝花飛花滿天。”
“依你。”弘曆把原先的話咽了回去。
果真給她晃了晃樹,也不見他用力,花瓣便紛飛而下。
溫晚目露驚歎,在花雨中轉了一圈,然後衝弘曆一笑。
弘曆眼底閃過驚豔,把她攬在懷裡,額頭相抵,低聲道:“都說千金難博美人兒一笑,不過區區梅花,就能得你一笑,你可是虧了。”
“那便虧了罷。”
花瓣自她的臉頰劃過,弘曆忍不住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