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奕陪著宋忠前往郡府教化監。
書院先生,有著學官編製,亦屬官身。雖然平時都在書院裡教書,不在郡府內辦公,但每年一月,其他書院都會選派一位教書先生來教化監值班,等待各縣學生過來報到,做好挑選分配工作。
這卻是因為,此世跨縣遠行並不方便,普通人家做不到想何時動身便何時動身,隻能等待有出行需求的人足夠多,彙聚成車隊才好出發。
若是離郡城特彆遠的縣城,更是要耗費多日,才能輾轉抵達郡城。
為方便這些偏遠縣城的學生,故書院報到不設具體時間,整個一月都可以前來報到。
而後,不同於小縣城縣府隻是一個小院幾棟樓,楚郡郡府位於郡城中央,占地頗廣,幾乎每個實權部門都是單獨一棟閣樓。
南奕陪著宋忠到了教化監閣樓外。
宋忠入內,報了身份後,被引到二樓,由八位書院先生進行麵試。
南奕則在外等候,順帶在郡府大院裡稍作打望。
他尚未入道修行,目力有限,暫時做不到隔著建築物「洞真」他人具體信息。
但依著「洞真」賦予的特殊視界,即便感知不清,也能看到非凡存在泛起的靈光。
南奕想借靈光反饋,大概推測一下郡府中的修士數量。
在南山縣,南奕幾乎看不到神詭蹤跡、超凡修士。
但在郡府,隻感覺幾乎是個官員,就多少有著修為在身。
不過,南奕剛走了幾步,就被人叫住。
“郎君可是南奕?”
南奕循聲望去,卻是一位臉頰瘦削的短須男子,從隔壁牧令監閣樓中走出喊他。
「洞真」之下,其人名為莫元歌,乃坐忘仙門外門弟子。
“正是。”南奕眨了眨眼,“不知大人是?”
“我乃莫元歌,牧令監一名小官。”莫元歌做了番自我介紹,“我有個族侄,名莫如鋒,上月歲考時,剛好分在了南山縣監考,對你的文賦文章頗為推崇。”
“我則是分了閱卷之責,剛好批閱了你的文賦考卷。”
“哦哦,那可真是巧了。”南奕作恍然狀,但其實心中還是疑惑,不知莫元歌為何要叫住他。
好在莫元歌不是個喜歡繞彎子的人。
“南郎,你可是已去無相書院報了到?”莫元歌打量了南奕幾眼,“還正式入了門?”
因客棧嘈雜,非是清靜地,南奕尚未潛心修行,不曾入道,也就沒有修為在身。
但杜元甫昨日匆忙趕出教化監,跑到無相書院門外爭搶新生一事,莫元歌有所耳聞。
此時見到南奕,他便心生猜測,知南奕應是覺醒有天賦神通。
南奕點頭。
莫元歌略一思索,說:“那看來,要不了幾日,我就得稱南郎為道友了。”
“莫大人客氣,道友一稱可不敢當。我初入修行,哪敢和莫大人你們比。”
莫元歌笑了笑,倒是不再說些客套話,直說道:“今日叫住南郎,一來是有緣,竟在此相見;二來,則是想說一聲,他日南郎學成畢業,謀取官身時,可以考慮來我們吏部考功司編製。”
大離九部十八司,無相學子可以考任一司的編製,而莫元歌所在的坐忘書院,對應的正是吏部牧令司與考功司。
其中,牧令司有點像是南奕前世的組織部;考功司,則類似於天夏紀委。
聽見莫元歌這麼說,南奕目露不解。
莫元歌沒有直說,而是忽地問道:“不知南郎,可有看過最近幾期的《南天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