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道完詩詞,目不轉睛地看向吳明,直把吳明看得臉色紅漲。
南奕這詩,對吳明來說,堪稱絕殺。
就好比吳明之前,說南奕愁眉不展,問南奕是否是身體不適,其實是埋了顆不軟不硬的釘子,叫南奕不好回答,稍一答錯,就會給人留下清高孤傲不合群之印象。
南奕作詩,也是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同樣給吳明埋了顆釘子,不好回答。
南奕這詩,明麵上是對受儘苦難仍能生生不息之民眾,表示祝福。
隻是在暗裡,半是譏誚半是調侃,暗諷吳明心術不正,老想著割百姓韭菜。
這卻叫吳明十分難受,極為憋屈。
先不說吳明很難撇開南奕詩詞明麵上的含義,便是當真就著南奕暗裡的話語意思往下說,吳明也很難反唇相譏。
畢竟,割百姓韭菜,是客觀事實。
除非吳家放棄家族產業的壟斷地位,主動分享技術,否則沒法駁斥南奕。
當南奕話裡話外繞著“壟斷”打轉時,吳明等人,最多爭辯幾句:大家自願買賣交易的事,怎麼能叫壟斷呢?
可這種強詞奪理的話語,吳明臉皮不厚,卻是死活說不出口,隻能被南奕視線,憋得漲紅。
或許,得換成其父吳尺,才能與南奕爭上一番口舌之利。
而與此同時,其他人看向南奕的眼神,則是微帶異色。
雖然被南奕吐槽作尬詩,不少人心中,稍感不悅。
但畢竟有著吳明做靶子,南奕也主要是在針對吳明,並非是以攻擊性很強的詩句諷刺眾人,其他人也就沒往心裡去。
相反,他們覺得南奕作的這詩,很有意思。
說實話,南奕這詩,算不得多好,隻是押了韻腳,亦止一字未合平仄,在格式上幾近無礙。
而在內容上,雖不至於平平無奇,卻也不算多出彩。
但妙就妙在,南奕把正話反話,全都說進了一首詩裡。
若不知今日茶會究竟,旁人看了,隻會覺得此詩無甚出彩,隻是聊作祝福。
可要是知曉此情此景,見到南奕把反話藏在正話裡,絕殺吳明,就忍不住會心生幾分拍案叫絕之意。
不過,在場眾人中,卻屬霍子良,眸中異色最濃。
他乃六道輪回教之教徒。
南奕第二句詩,喻指百姓生生不息。但字裡行間,也隱約有幾分,死者或許會輪回為新生兒之意。
霍子良對此,十分敏感。
他是真的品出,南奕心中有著輪回之概念。
這是他身為六道輪回教教徒的直感。
在此世,明麵上,並無輪回之說。
人死之後,就是魂歸陰世,徹底安息。
雖說此世的六道輪回教,與南奕前世佛教的六道輪回,並不相同。但輪回這一概念,卻是大差不錯。
霍子良品出南奕心中有著輪回概念,頓時有些驚訝:難不成,是遇見教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