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梟欲言又止，王敏靜氣得隱隱有想哭的衝動，她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和一點，“宋曉這麼多年要照顧我，又要照顧讚讚，我這個做媽的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原本以為你回來了，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可是你們居然要離婚。”
王敏靜說完，停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你就告訴我，離婚是你提的，還是她提的。”
婁梟苦笑了兩聲，“媽，你覺得我在曉曉麵前有資格提離婚嗎？我想補償她還來不及。”
“那就是曉曉要離婚了？”王敏靜問他，“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
見王敏靜一直這樣逼問自己，婁梟也不敢跟她說出實情，隻是對著她說道，“媽，我跟宋曉之間的事情有些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我已經答應了宋曉，等忙完這段時間就會去跟她把離婚手續辦了。”
王敏靜聽他這麼講，就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了。
她沒在繼續去追問兩人為什麼會離婚，“媽知道了，既然你們都決定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隻有一個要求，讚讚……你不能帶走。”
“我不會帶走讚讚。”
有了婁梟這句話，王敏靜沉重的心也稍微輕快了不少。
她看著婁梟，再一次歎著氣說道：“離婚了，也要記得時常回來看看媽。”
王敏靜私心裡還是很不希望宋曉跟婁梟離婚，她不想宋曉在活得跟以前一樣累。可是她也知道，宋曉既然鐵了心要離婚，那兩人之間一定是有了不可修複的裂痕。
兩人的談話到此結束。
王敏靜跟婁梟一前一後地從房間裡出來，宋曉這會兒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見到兩人出來，她起身對著王敏靜喊了聲媽。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呀。”王敏靜看了她一眼，伸手朝她點了點，最後一句話也沒說，帶著讚讚回房睡覺去了。
客廳裡，就隻剩下宋曉跟婁梟兩人。
“天不早了。”宋曉一開口就要趕婁梟走。
婁梟也沒有再繼續待下去，“你彆送了。”
宋曉嗯了一聲，目送婁梟離開。
門關上，宋曉轉身就看到了王敏靜，“媽，你怎麼還沒睡。”
“你跟婁梟不聲不響瞞著我做了這麼大的決定，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思睡覺。”王敏靜坐在沙發上，看著宋曉滿臉惆悵。
宋曉垂下眼睛，對著王敏靜說了句對不起，“我跟婁梟……”
王敏靜抬手製止了她後麵的話，“那是你的婚姻，媽沒有資格要求你要怎樣做。我就是覺得挺可惜的。”
說完她起身，哎了一聲，“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才不給你操那個心。”
宋曉聽她這樣講，眼眶漸漸濕潤，她知道王敏靜跟自己嘮叨這些，就是想讓自己安心。
這幾年，宋曉因為顧及王敏靜的身體，很多事都沒辦法跟她傾訴，隻能自己悶在心裡。曾經有一段時間，宋曉一度快要崩潰。
然而這一刻，她心裡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一夜，是宋曉睡過這幾年最安穩的一覺。
隔天一早，王敏靜明顯地發現宋曉整個人的精神都輕快不少，她對此也十分欣慰。
活到她這個歲數了，凡事都得看開點，王敏靜可不想再犯一回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