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珺又在禾幀即將跑回教室時,不緊不慢地道:
“我看了你月考的語文卷子,我喜歡你把起風時樹上的葉子比作‘展翅欲飛的鳥’。這是你自己想的嗎?禾幀。”
禾幀差點下意識地反駁,說自己是在借鑒屠格涅夫,還好及時反應過來,沒把話說出口。她硬著頭皮繼續往教室裡走,祁珺仍然不依不饒。
她以一種使禾幀覺得非常恐怖的自信斷言道:
“我很喜歡你的一些比喻,我們會成為朋友的,禾幀。”
好吧,你說是就是吧。假裝沒聽見的禾幀嗖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很好,被祁珺才盯過的她,繼續被程劍屏和鄭如意盯。
禾幀覺得自己的上輩子,哦,不,是上上輩子,應該是一個被掛在客廳裡展覽的劍魚標本。因為盯過了很多無辜的人,或許還嚇哭過幾個孩子,所以這輩子淪落到被彆人狂盯。
“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跟祁珺勾搭上了?”
程劍屏伸出一隻胳膊,很不溫柔地環住禾幀的脖子,禾幀笑不出來,拍了拍程劍屏的臉頰。
“彆胡思亂想了,我沒和她來往,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跑來找我。總不能是因為又沒拿到第一?可怎麼想,我對她也沒有任何威脅啊!”
禾幀把成績單拿出來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單看自己的成績還不錯,然而跟祁珺比起來就確實不夠看了。禾幀隻有語文和祁珺一個分數,其餘的每一科都比祁珺的分數低。
“想不通,她還去找了我的作文看!鐘老師說我那篇作文險些跑題,作文分數雖然還可以,但也沒有特彆高。想不通她為什麼來找我。”
不聊石磊後,鄭如意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許多。她向來最愛看禾幀的笑話,此時可謂是“津津有味”。
“你小心點吧,我覺得跟祁珺交朋友,和跟你交朋友,都是差不多程度的倒黴。”儘管被程劍屏掐了一下,鄭如意還是堅持把話說完:
“雖然我很想看你們倆禍害互相鬥一下,但看在小郡主的麵子上——我建議你還是離祁珺遠一點為好。”
“我當然知道得離祁珺遠一點。”禾幀愁眉苦臉,“問題是祁珺她好像不想放過我啊!”
“祁珺又怎麼了?”
才從數學組回來的餘恒錯過了祁珺來找禾幀的那一幕,卻恰好聽見了禾幀的抱怨。
看到罪魁禍首,禾幀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她正想數落餘恒儘會給自己惹麻煩,便見趙老師火急火燎地趕了進來。
“我找到這套卷子了,原來讓我放石老師那塊去了,餘恒,你順手給發下去吧!”
趙老師把一大摞卷子塞給餘恒,很快又覺得光靠餘恒自己發有點慢,隨手一指,“禾幀、鄭如意、程劍屏,你們仨也幫餘恒發一下,這是周末的作業。”
安排好卷子,火急火燎趕來的趙老師又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程劍屏先從餘恒手裡拿了一部分卷子,看了眼題就開始鬼哭狼嚎:
“天啊,這麼多題!”隨即她就一邊哀嚎一邊發卷子去了。
鄭如意也拿了一部分卷子,她沒哀嚎,但眼睛盯在卷麵上挪不開,發卷子給彆人時,很有一種戀戀不舍的意味。
餘恒把手裡剩餘的卷子簡單地一分為二,給了禾幀一部分,禾幀選擇去給門口那組發卷子,餘恒也緊跟過來,給她挨著的另一組發卷子。
“祁珺來找過你?為了什麼?”
兩人走在一條過道上,餘恒乘機詢問,兩人距離很近,餘恒問話的音量沒有刻意壓低。
從餘恒手中接過卷子的一個同學有點詫異地盯著他,像是不敢相信向來寡言少語的餘恒也會有主動對彆人問這問那的時候。
“不知道,她來跟我道歉,還說我和她以後一定會成為朋友。”禾幀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