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漱完下樓 , 發現三五五果然已經在樓下了 , 幾隻貓正在院子裡跑酷 , 張老師正在 …... 玩滑板的遙控器 。
雪本來就不大 , 隻在樹頂積了一層 , 地上的雪已經掃過 , 貓咪們輪流跳上滑動中的滑板 , 時不時喉嗷一聲 。
三五五蹲在一旁 , 平視前方 , 看上去完全不感興趣 。
但楚聽烏剛盛了碗粥 , 轉頭便看到滑板上的豬變成了三五五 。
梅姨 :“ 在你下來之前 , 三五五玩得最多 , 其他貓都搶不過她呢 。“
畢竟她體型也最大隻 。
楚聽烏喝了口粥 :“...... 嗅 。“
很活潑呢 , 三五五 , 平時看上去穩重 , 其實貓齡也才三歲半啊 。
楚聽烏和梅姨坐在餐桌邊上看著貓咪們玩耍 , 到太陽出來後 , 客人也來了 。
王考師帶著妻子和兒女 , 一家四口上門拜年來了 。
落鳳城這邊的習俗 , 隻有關係特彆親近的親娜 , 才會大年初一上門拜年 。
以前 , 連楚聽烏的生父都是大年初二才會過來 , 初一時他要在自己家裡接待其他過去拜年的人 。
一一大概是因為張考師沒有親屬在世 , 所以學生們就相當於她的孩子 , 據說每年都會有很多學生過來拜訪 , 王考師住得近 , 所以次次都最早來 。
也有一些外省的學生會開車過來 , 拜年活動會一直持續到初七 。
雖然家裡多了楚聽烏和好幾隻豬 , 但一切都挺正常的 , 直到他們離開時想給楚聽烏塞紅包 。
她擺手說不用了 , 可王考師的妻子似乎以為她隻是客氣 , 正微笑著要強塞時一一楚聽烏跳到了豬爬架最上麵坐下 , 雙手還護著衣兜 。
眾人 0
這麼高 , 塞不進去的 , 不用護了 。
張考師本來不清楚 , 隻感受到一陣風蹬過去 , 但從十塊控訴的喉喹聲中得知了情況 ,“ 噗吡 “ 一下笑出聲來 。
最後 , 紅包還是留下了 。
…... 蠣然沒能抓住楚聽烏 , 但夫妻倆把紅包塞進了三五五的紅圍
兜裡 。
三五五並不清楚紅包的意義是什麼 , 很是淡定地 “ 喉 「 了一聲 , 熟練地躲開愚親親抱抱的人類 , 跑到水碗旁喝水 。
很顯然 , 今天其他過來拜年的學生大概都會把楚聽烏當成張者師的晚輩 , 並給她準備紅包 。
十六歲又如何 , 依舊是收紅包的完美年齡 。
楚聽烏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場景 , 她抓上三五五 , 又抱起滑板 , 朝張者師丟下一旬 “ 我出去玩 ! “, 就出門了 。
動作有些像逃窄 。
楚聽烏的確是出去 “ 玩 “ 了 。
地上的積雪已經被晉化了 , 隻留濕溏溏的一層 。 她找了一家開門營業的室內羽毛球館練習滑板 。
在這樣的日子裡 , 場內根本沒人 。 楚聽烏站在場地中央 , 戴上眼罩 , 拿腳踩在滑板上 。
在前台坐班的是者板的女兒 , 她完全是為了逃避家裡的打掃工作才跑過來開門的 , 也沒想到真會有客人 。
此時她看了眼門外 , 覺得暫時不會來其他人 , 便探頭看楚聽烏要做什麼一一
小妹妹還帶著貓過來 , 那隻貓不會把球網咬壞吧 ?
楚聽烏背對著她的方向 , 左腳上板 , 用右腳給了自己一個推進的速度便慢慢往前滑 。
三五五小跑著跟上 , 歪頭打量滾動中的輪子 。
眼前黑睿一片 , 楚聽烏其實感受到了來自背後的注視 , 除此之外 , 她還聽到了監控運行的聲音 , 室內空調的聲音 , 還有貓爪落地的聲音 …... 與之相比 , 滾輪的聲音離她最近 , 又最清晰 , 像是就在耳邊跳動 。
她踩著滑板向前 , 沒忍住又從滑板上跳了下來 。
如果是正常走路 , 遮住眼睛 , 楚聽烏也敢打包票 : 她絕不會撞到什麼東西 , 隻要那是動態的 。 亦或者她本人在走動 , 發出聲音 …... 這樣的聲音在空間中碟撞 , 會在她的腦海中塑造出清晰的立體形象 。
但站在滑板上不一樣 , 滑輪的聲音是穩定的 , 朝其他方向碰撞也是穩定的 , 於是 , 楚聽烏腦中 “ 看到 “ 的世界就隻有滑板以及下方的地麵 , 更高處變得非常模糊 。
楚聽烏明白了 :“ 原來我的 「 聽覺 …... 包括對聲音本身的分析 , 和對折射來的聲波進行分析 。“
她再次站到滑板上 , 又遮住眼睦 。
[ 聽覺 lv2] 似乎也陷入了瓶頸期 , 隻要聽覺提升到 1v3, 她的感知技能大概也會鬆動 , 整體提升到 v3 了 。
所以 , 她借外力主動弱化了自己的聽覺能力 。
楚聽烏開始玩滑板一一
具體體現在 , 她一會兒跳上去滑一段 , 一會兒又蹦下來 , 所有動作都是一些基礎技巧 , 沒有三五五提醒 , 還差點一頭撞到了旁邊的球網上 。
老板女兒 :“...... 真是新手啊 ?7“
她搖搖頭 ,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玩手機 。
另一邊 , 楚聽烏熟悉了基礎動作 , 已經開始 “ 亂玩 “ 了 。
滑板是一種上下限都很高的運動 , 普通人站上去也能滑兩下 , 而專業級的運動員能用出更加精妙的技巧一一如果楚聽烏想學 , 係統隨時能給她一套教程 , 不過她現在是初接觸的新手 , 正興致勃勃地自己摸索滑板的動作 。
係統自然也不會特地甩出標準教程打攪孩子的興致 。
楚聽烏很快發現 , 她可以用放在後麵的右腳踩住板尾 , 將滑板立起 , 完成 “ 刹車 「 動作 , 她的左腳也不用下板 , 隻要能保持住平衡 , 就能靠這個動作穩定在原地 。
而她恰好非常擅長保持平衡 。
學會刹車動作後 , 楚聽烏看上去就沒那麼狼狐了 , 她很快踩著滑板在館內亂竄起來 。
在再次被羽毛球網勾住後 , 楚聽烏開始試著在滑板上下腰 。
她繼而發現 , 不同的動作會影響滑板滑動的速度 , 也可以靠改變重心讓滑板轉向 。
改變重心還可以讓滑板代替她的雙腳 , 完成 “ 走路 “ 一樣的動作 。
當然 , 那樣滑板本身的速度優勢就消失了 。
然而隨著 “ 走路 “ 動作對地麵的撞擊 , 聲音響起 , 楚聽烏腦內的 “ 立體空間 “ 又重新出現 。
一一是的 , 到現在為止 , 她一直蒙著眼睦 。
然後 , 楚聽烏便開始嘗試跳躍 , 以及如何在跳躍時讓滑板跟腳 …... 她發現 , 這似乎同樣與重心 、 平衡有關 。
在落下時 , 楚聽烏本能地彎曲了一下膝蓋 , 卸掉了衝擊力 , 一切自然地仿佛她已經重複過很多遍 。
她開始嘗試更多的跳躍 。
滑動 , 轉向 , 跳躍 , 停止
, 無論細分多少方向與類彆 , 其實玩滑板本質上就是這四種動作 , 楚聽烏嘗試把各種動作連接到一起 , 讓連接更加絲滑 , 讓滑板幾乎成為她雙腿的衍生 , 就像鞋子一樣一一
她的腳落在地上 , 她的腳步有輕重 , 發出不同的聲音 。
她踩在滑板上 , 滑板隨著她重心的轉移 , 動作的變化 , 滾輪與地板發生碰撞 ,
發出不同又相同的細微聲音 , 但聲音的區彆開始在楚聽烏的心頭彙成一首由她創作的
砬 、 砧砬 、 砬 …...
她立板急停 , 摘下眼罩 , 抹了把額前的細汗 。
“ 滑板 …... 很好玩 ,“ 楚聽烏想 ,“ 就是場地有點小了 “
她猜自己 Iv2 的聽覺技能又提升了一段進度 , 不用看也知道經驗值增加了一截 。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在微微發熱 , 一種繼續滑下去的衝動縈繞在她心頭 。
實際上 , 在跑酷時 , 楚聽烏也會有這種衝動 , 在第一次跑酷 , 第一次在現實裡跳躍到未經訓練的人沒法跳上的高度時 , 她就有種繼續往前 , 繼續往前 …... 一直跑下去的衝動 。
但那時候的她選擇遏製 。
後來楚聽烏才明白 , 這種衝動叫做 「 我喜歡 “。
她踩上板 , 前台正好領著新來的容人進門 , 一眼便瞥到這位 “ 新手 “ , 好像快至使用時間了 , 她要續嗎 ?
前台朝楚聽烏招招手 , 卻看到這小姑娘轉頭招呼了一下貓 , 戴上黑色的眼罩 ,
朝她露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