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莎很快就坐到了楚聽烏對麵的椅子上,聽旁邊幾人聊天。
米教授正在和楚聽烏說著什麼,大部分時候是米教授說,小姑娘在聽。
艾露莎知道她是在“提前上課”,是老板也是學生,她似乎對什麼都很好奇的樣子,但又不會因為一些具體而刺激的例子做出激動的表情,聽到米教授提起世界另一端的保護區,那些幕後的工作和複雜的動物關係,然後說——
“那我以後也去看一看。”
她說得太平靜,讓人不確定她是不是要去當三天的遊客,還是去保護區實習,或者是無防護橫穿熱帶雨林,靠著一個背包行走天下。
因為這三種情況她似乎都做得出來。
艾露莎沒忍住又
笑了一下。
但下一秒,楚聽烏微微側身,瞥了她一眼,依舊沒什麼表情,但目光略帶一點疑惑。
她好像完全能感覺到後方的人是因為她而笑,但這點疑惑很快消失,變成了不在意。
當艾露莎忙完自己早晨的工作,回過頭時,發現楚聽烏坐在小馬紮上,在摸那隻約克夏的頭。
年齡有些大的約克夏皮毛已經不那麼有光澤,原本是金色夾雜著黑色的毛,但金色的部分已經變成了偏淺的鉑金色。在它來的第一天,專家組的眾人不知是太過空閒,還是沒來得及溝通,每個看到狗的都會上去摸一下,然後判斷一下年齡,最後對楚聽烏說:它已經上了年紀了。
要做好小狗隨時會走的心理準備。
艾露莎有些遺憾,然後,她就看到楚聽烏托著小狗的下巴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不知道什麼人,並附贈了一個字:“你。”
手機對麵發來了嗷嗷慘叫。
最後艾露莎聽到他們在爭辯這隻狗究竟是不是卷毛,以及狗毛的顏色究竟像不像對麵那位的發色,而名為“程程”的狗似乎聽了出來,因此時不時抬起前爪搭在楚聽烏的膝蓋上,想要勸架,又不確定要不要勸。
程程:“汪!汪!”
好在臨近中午,一隻貓就出現了。
壯年玳瑁在微風中奔跑,矯健的姿勢像一道箭,她在靠近後才開始減速,而後矜持地看了看周圍,仿佛在辨認這群人類的好壞——
並不在忙碌的人類把這一動作當成了打招呼,都笑著和貓咪點頭致意。但艾露莎知道他們之前不是這樣的,是貓咪用行動俘獲了他們。
因為這不僅是貓,還是當楚聽烏不在時的代理牧場主。
程程便也走到了三五五身邊,三五五低頭舔了它一口,然後又人立起來舔了楚聽烏一口,仿佛確定數量。
然後,她會把程程送到程彩那邊,把楚聽烏帶回房間睡午覺,接著貓咪會巡視牧場,把蛋黃從牛棚裡趕出去,讓牧民管好自己的雞,用深沉的眼神盯著隨地扔垃圾的遊客直到他們把垃圾放進垃圾箱或者機器人手裡,在太陽徹底落山前騎著馬再轉一圈,把孔雀趕回禽鳥館,和其他“貓”開會,看視頻會議報告,最後返回楚聽烏的房間,陪她睡覺,日日如此。
就在艾露莎回憶
這些信息時,楚聽烏不知何時站到了她麵前,用仿佛隨口聊天般的語氣開口問:“有幼鳥跟著成鳥抵達越冬地嗎?”
艾露莎愣了下,才回:“當然有。”
紅雨隼的確是不靠譜的父母,它們的幼崽出生就曆經磨難,匆匆迎接困難的遷徙,但總有一些幸運的。堅強的幼鳥能夠跟上大部隊,當它們返回時,就已經是可靠的成鳥……不對,這個種族的成鳥似乎也不是那麼可靠。
但更多的就這麼被淘汰了,人類曾經有過幾次成功的救助,由其他鳥甚至貓來照顧幼鳥,但這樣幼鳥無法學習到成鳥的捕食技巧和一些生活習性,不會遷徙越冬——畢竟不能指望鳥看視頻來學習——而且繁衍困難。
它們不成為候鳥,似乎就無法收獲“愛情”,不會組成小家庭,也不會選擇繁衍,甚至……長期無法野化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