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大半個月過去了。
寧都蹲在角落裡抓的箭矢越來越多,盈利之路走上正軌,她非常高興。
但有人不是。
每次學生們在反應訓練室裡上課,箭矢如雨密密麻麻落下,學生們抱頭鼠竄雞飛狗跳,場麵雖然非常混亂,但溫瀅還是發現了——
有個被嚇得放棄掙紮的。
不然她怎麼每節課都蹲在角落裡全程不起來!
溫瀅都不用查監控,就能想象這學生就那麼蹲著每節課得挨多少箭矢的打。
她這樣怎麼能行。
“你得練膽。”溫瀅把寧都叫到她辦公室,很快道。
寧都沉默。
“每節課都蹲角落裡不動起來不去躲那些箭,你這門課就相當於沒學,沒一點進步。”溫瀅又道。
寧都繼續沉默。
“你這個樣子是根本畢不了業的,就算畢業了,也考不上中級軍校,更彆說軍事大學院了,你沒有這些履曆,以後怎麼找工作,有哪個單位要你這種半吊子軍校生?”溫瀅又道。
寧都當然還是沉默。
這問題她早就想過了,軍校生的掙錢周期就是太長了。
基本得上一年半年初級軍校,然後一年中級軍校,最後軍事大學院還得待五年,最後的最後才能被分配到崗位工作掙錢,在校期間,軍校生是不可以受任何單位雇傭兼職打工的,換言之,軍校生七八年的學生生涯就隻能當學生,幾乎掙不到一點星幣。
要她快十年分文不進,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而且誰知道七八年之後她到底能不能順利上完所有該上的軍校順利畢業分配呢。
這世界任何承諾期許都可能是假的,隻有握在手裡的星幣才是實打實的。
人就是要活在當下!
所以寧都不可能放棄剛走上正軌的掙錢生意的。
她還是得蹲角落裡悄悄用點老師看不清的手法把那些箭矢握在手裡,然後偷偷裝回去賣了。
但溫瀅當然不會允許這麼乾,為了讓她不每次上課蹲在角落,溫瀅手一揮給寧都安排了試膽訓練艙訓練。
她隻能硬著頭皮過去了。
試膽訓練艙是這樣給學生練膽的:每個學生躺進艙裡後,艙內會給學生製造混淆現實與夢境的超逼真場景,這些場景往往非常恐怖,足以達到讓學生恐懼尖叫的程度,也就是要讓學生們先嚇破膽,然後學生得天天來躺試膽艙,試膽艙會變著法兒地再現恐怖場景,反複讓學生感受恐怖,受到驚嚇,直到最後對那些恐怖場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沒了感覺,就是達到了脫敏目的,這樣,學生的膽量就練成了。
溫瀅老師說了,如果她不去試膽艙,她會協調學校把她專門送到試膽基地去培養一段時間,畢竟單兵不能夠太沒有膽量,但試膽基地在外麵,如果她去了,就意味著學校的作業不能代寫了!
沒有代寫就少一大筆進賬!
所以寧都得每天抽時間去試膽艙訓練。
但她沒時間,上課時間試膽艙不開放,下課她得搞錢,忙得沒功夫喝水,所以直到自己半夜忙完睡著,這才迷迷糊糊想起來還得試膽。
大半夜,她困得快要不省人事,一個人迷迷糊糊地跟幽靈一樣走到宿舍樓大門口,打開門準備出去。
宿管機器人小美忙過來問:“寧都同學,你怎麼大晚上還要出門?”
“我得去訓練。”寧都暈乎說著,把試膽艙預約成功通知展示給小美看,然後推門走了。
小美一臉擔心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寧都同學每天上完課要去操場角落躲著人悄悄給自己加訓,現在淩晨還起這麼早起又去訓練。
唉,她真的好努力。
……
寧都迷迷瞪瞪來到試膽艙前,開啟艙門,然後躺了進去。
躺進去那一刻,她感受到一陣柔軟,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躺進了教學樓負一層那口棺材裡。
真舒服啊。
她困意立馬襲來,在看清麵前好像有一頭凶猛的大象朝她臉踩過來的下一秒,寧都直接困得閉上了眼睛。
直到光腦定的鬨鐘把她叫醒。
叫醒後,她馬不停蹄地開始尖叫。
試膽艙是通過學生的尖叫聲高度來粗略判斷學生的恐懼程度的。
一般來說,學生會在進試膽艙前期極度恐懼,放聲尖叫,等到中期學生開始適應這些恐怖場景,聲音就會小一些,到了後期,學生完全對那些恐怖場景脫敏,就自然而然也不尖叫了。
所以寧都得乘著試膽艙還沒結束訓練,趕緊尖叫幾聲,讓試膽艙把她的恐懼程度記為“極高”。
本次試膽艙訓練順利結束,寧都也正好補了一覺,精神好點了。
她突然覺得這樣安排挺不錯,試膽艙去了,覺也睡夠了,啥也不耽誤。
所以第二天淩晨,寧都忙完睡了會兒,半夢半醒起來去了試膽艙,迷迷糊糊進了艙內,感覺特彆舒服,看著眼前飛撲過來插在自己身上的尖刀,她困得直接失去意識。
等再次醒來,她繼續尖叫,讓試膽艙將她的恐怖程度記為“極高”,然後出艙。
第三天也是如此,迷迷糊糊進了試膽艙,看著長著八隻血紅眼睛的星獸展示獠牙朝她撲過來要吞了她,她是想害怕的,但實在是太困了,又睡著了,睡醒,然後尖叫,讓試膽艙將她的恐怖程度記為“極高”。
是的,寧都需要讓自己在試膽艙訓練的這一個月的恐懼指數全部變為“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