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夏柏先解釋了一番:“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畢竟今天是你生日,而且你還要準備晚上的生日見麵會,我們就選擇暫時先瞞著你。”
霍予安皺了皺眉,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欒夏柏歎了聲氣:“荊歌的媽媽發生車禍了,現在在ICU裡麵,醫生說情況不太好,一方麵是治療費用高昂,另一方麵,哪怕治了,也不一定能救活。”
杜玢收起了和霍予安拌嘴的沒心沒肺,凝重道:“荊歌現在在一院,我們打算明天下午去看望一下。”
得知兄弟猝不及防出了這麼大的變故,霍予安一時忘了做什麼表情,半晌瞪大了眼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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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隨時隨刻都像清晨七|八點最鼎盛時期的菜市場,永遠人滿為患,人聲鼎沸。簡暮上了專屬通道直上醫院十五樓腺體科,進入診室時,樂茸被留在了門外。
“來了?坐。”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三十歲上下,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簡暮進來時,他正站在書櫃前找書,俊朗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任何一個病人看到他,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又俊朗又親和,又有專業性的醫生。
但當兩個人麵對麵坐下,這位風度翩翩的醫生就肆無忌憚地戳破營造出來的人模人樣的假象,接了一杯水遞到簡暮麵前,分毫不顧及他人感受地打量對方。但凡對方敏感一些,都會感覺自己像是被獵鷹盯上的白兔,把這目光理解為不尊重的調戲。
“稀客啊,今天怎麼想起來到這裡見我了?是不是想我了?讓我算算我們多久沒見麵了,上次見你好像是六月份時,你的身體第三十六次對抑製劑產生抗藥性,信息素暴走,被送到我這裡。嘖,滿打滿算都半年了。之前每次看到你,你幾乎都是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等著我給你開刀,難得見你站在我麵前,這感覺跟詐屍了一樣。”
莊馭摸著良心點評了一番,語氣哪怕帶著讚美,也很欠揍:“你睜著眼睛的樣子比你閉著眼睛挺屍的鬼樣好看多了。”
簡暮知道他什麼德行,沒有理會莊馭失了智般的胡言亂語,淡定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昨晚回去之後及時洗了個澡,喝了薑湯,又在被窩裡麵捂了一身汗,今早起床就退燒了,但喉嚨還是有點不舒服,一口溫水下去緩解不少。
自討沒趣,莊馭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裡嘀咕這人的脾氣和初次見麵時完全是兩個人,當初性格多軟多討喜,現在簡直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硬又臭。
“說吧,今天找我什麼事?”莊馭問。
簡暮慢悠悠喝完水,陶瓷杯放回到實木桌麵上,發出厚重的悶響,言簡意賅:“體檢。”
莊馭畢業於B大醫學係,稱得上是最年輕有為的AO信息素專家,找他體檢簡直是殺雞用牛刀。但莊大專家沒有表現出被大材小用的不爽,扔開手中轉著的筆,一拍桌子站起來,樂意至極。
“沒問題,體檢是吧,進裡麵脫衣服躺床上等我,第一項先檢查……”
莊馭在簡暮冷冷的注視之中慫了,像開屏的孔雀突然被拔光了尾巴:“先查腺體,查腺體……你好歹把這件高領脫了,穿著高領我看不到你腺體。”
簡暮收回目光,起身走到裡間,麵無表情扔下一句:“如果你某天收到投訴,不用懷疑,一定是我做的。”
莊馭跟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蔫頭搭腦地跟進去。
簡暮穿著一件白T坐在病床邊,身後的莊馭著手乾正事就收起了調戲病患的不正經,從簡暮脫下高領露出腺體開始,他的表情就變得格外凝重。
“疼不疼?”
簡暮感覺腺體被不輕不重地按壓一下,他輕輕蹙著眉:“疼,斷斷續續疼一周了。”
莊馭問:“怎麼不早點來找我?”
“之前陪歲歲在普羅旺斯看薰衣草。”
“現在不是還沒放寒假嗎?”莊馭疑惑,“難道是我記錯了?幼兒園這麼早放寒假?”
“沒。”說起孩子,簡暮的表情總算沒有這麼冷硬,眉宇間泛起了柔和,“我幫他請了假出來玩的,小孩子多出來逛逛,見見世麵,比單單呆在幼兒園裡好得多。”
“你這當爸爸的還挺開明,但是小孩子也要從小多和同齡人接觸,對心理健康發育好。”莊馭和他閒聊著,溫暖的手戴著手套,不停在簡暮腺體上按壓,專業的按摩手法讓簡暮感覺痛感緩解了許多,“歲歲現在回幼兒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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