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雷聲更大了,雷電接連不斷地落了下來,像是鬼神的咆哮聲,警告唐婉不要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
唐婉覺得謝宴抱著自己的動作更緊了,他沒有再說話,隻是胳膊收緊,勒的唐婉幾乎要喘不過來氣。
唐婉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她把手裡的護身符拿給謝宴看,“所以這個是那種辟邪的護身符?”
但是不對呀,如果真的是辟邪的護身符,為什麼要謝宴要拿給她呢?
“不是,是固魂的。”謝宴把自己埋在唐婉的頸窩裡,唐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找了大師,”謝宴頓了一下,“這個最外麵的黃布是他給我的,隻不過我在回來之前把裡麵的東西換成了一張白紙。”
不遠處的書櫃是謝宴最近開辟的新地盤,唐婉被謝宴抱在懷裡,聽著他緊張的心跳,她看到書櫃被頭頂精致的古董吊燈分割出規整的陰影。
“但是,我怕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這個護身符會給你帶來困擾,甚至讓你感到痛苦,所以我就換成了紙張。”
房間裡麵很安靜,隻能聽到窗外傳來的雷聲,唐婉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朵邊上叫囂,不知名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讓她的心激動又難過。
唐婉緊緊的抱著謝宴,感受著他的體溫,嘴張開了又重新合上。
她想問“要我真是鬼又怎麼辦?”,又想笑謝宴“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什麼都不問她。”
他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把什麼事情都考慮進去了。
最後唐婉隻是微微低了眉眼,把自己的臉埋在謝宴的懷裡,想要掩飾住自己眼中的潮濕。
“那你為什麼最後還是送了我這個護身符?”
謝宴閉上了眼睛,把唐婉摟的更緊了一點,幾乎要把她揉進了懷裡:“因為你上次在動物園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想要。”
他的話說得輕巧,但是唐婉卻覺得心頭一酸。那不過是她隨口提出來的要求,沒想到謝宴卻一直記在心裡。
她不知道謝宴到底在這件事情裡麵煎熬了多久,又是在什麼狀態裡不斷猜測她的身份,表麵上還要對她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唐婉很討厭這種煽情的氛圍,她強撐著露出一個微笑想要安撫謝宴:“那我現在告訴你,你的猜想完全錯了……”
謝宴卻定定地看著她,黑到極致的眼瞳裡麵看不出他的情緒,他突然伸出手壓在唐婉的嘴唇上,睫毛垂下,唐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聽到他的語氣幾乎低三下四。
“什麼都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我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
他低著眉伸出手把唐婉的額前碎發勾在耳後,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了唐婉。
“婉婉,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知道。”
那些故事裡麵,不管是妖精、神仙還是鬼神,坦白的時候都是要離開的時候,比起坦白更像是說明他們的緣分已經走到了儘頭,故事的結尾往往以男主角的追悔莫及為結局。
如果是他的話,謝宴想了無數遍這種可能,他寧願什麼都不知道,隻要唐婉留在他身邊,她是什麼都沒關係,他願意一輩子都做個傻子。
“謝宴,你……”
唐婉歎息一聲,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在這件事情上這麼傻,萬一她真的是圖財害命呢?
謝宴眨了眨眼睛,像是躲避一樣把自己的臉側到一邊,不自然地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