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之上(1 / 2)

——你在撒謊!希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哪兒了嗎?

聽到瑞亞父那似乎已經知道了事實的質問時,希圖的心刹那間漏跳了一拍,小虎崽硬著頭皮奮力裝傻充愣:

“亞父,我說的都是真的啊,那時我真是太害怕了,天黑時候的密林和白天完全不一樣,所以我才找不到回去的路。”

豹族勇士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想不通為什麼一向懂事聽話的小虎崽要撒謊,可不善言辭的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誘導小獸人說出真話。於是他隻能乾瞪著眼睛威脅:

“希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肯說出真話的話,下次進密林試練我就不帶你去了。”部落裡規定,像希圖這麼大的小獸人要想進密林鍛煉的話、必須由成年獸人帶領,否則是不安全不被允許的。

什麼?不帶我去?

小虎崽的耳朵尾巴立刻就耷拉下去了:期盼已久、本來可以去見識一番的大好機會就要因為自己說謊而被亞父收回去了。

“不!亞父、亞父~不要,帶我去吧,求求您…”希圖的嘴角都微微地撇下去了,眼看著就要哭:早日熟悉密林、能獨自捕獵可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

到那時其他小獸人都會去的,就我不去,多丟臉多不好意思啊,我還想親手捕捉一隻小型獵物帶回去送給母父、讓他高興一下呢。

瑞看著小虎崽傷心哭泣的樣子、立刻就有些愧疚,他努力解釋著自己的憂慮:“希圖,如果我帶你去的話、就必須要保證你的安全,可是你不肯對我坦白那兩天發生的事情,這讓我無法安心,你理解嗎?”

你這懵懂無知不聽話的小崽子!居然敢偷偷溜進密林、跑到聖湖那兒去玩,你究竟乾了些什麼?回來居然還學會了撒謊,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這些話瑞都隻能在心裡罵,因為他也不確定希圖到底有沒有冒犯了惡龍,或者說其實他沒有撒謊,隻是在天黑迷路後在密林裡遊蕩、不自知的時候闖進去了,掉進聖湖裡撲騰了一圈又爬了起來。

——獸神啊,希望這小黑崽子沒有引起惡龍的注意…

“亞父、亞父,帶我去吧,我真的很想去,我發誓以後都會很聽話的嗚嗚嗚~”希圖有苦難言,他要遵守自己的諾言、不能把人魚和白龍的所在透露出去,可看著亞父堅決的態度,他又慌又難過,生怕自己真的被留在部落裡待著。

瑞其實是非常疼愛小獸人的,他本來和希圖的獸父希格關係非常好、是一起長大的一批小獸人,後來希格先找到了伴侶、生下了希圖,而他那時還沒有伴侶,有機會就會逗逗希圖玩、或者經常從密林裡給他帶點什麼好玩的東西哄他。

不過那都是從前了,自從希格當上族長之後,原本總是結伴打獵的他、希格和

喬三個已經少了一個,他跟喬都看不起希格拋棄伴侶幼崽的行為。

“希圖,你不要哭。”瑞也很難過,他乾巴巴生硬地哄著小虎崽,心裡說:我怎麼會不關心你、不疼愛你呢?你小時候曾經無數次窩在我的懷裡鬨騰得歡。可現在、現在你要欺騙亞父了嗎?

希圖,彆嘴硬了,你哭泣的眼神裡帶著很多愧疚。

小虎崽規規矩矩地站在亞父前麵,雙手垂在兩側死死地捏著自己的獸皮裙、仰著頭哭得微微顫抖,看起來可憐極了。

瑞無法,隻能放軟了聲音再一次說:“好了,你先彆哭。”

小虎崽一邊哭一邊搖頭,哽咽著說:“亞父,帶我去、帶我去~我想去~”

對不起亞父,我真的不能告訴您真相,紀墨和敖白都是很好的海洋獸人,他們不能因為救了我、幫了我導致自己陷入危險中。

就在倆人僵持時,瑞的耳朵忽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希圖敏銳地察覺到了,立即一邊打嗝一邊警惕地望著四周的灌木叢。

不久之後,通往密林深處的灌木叢方向的小徑上慢慢出現了一匹高大強壯灰狼的身影,他帶著收獲的獵物、邁著輕快的步伐跑過來,大聲笑著調侃:

“哈哈哈~瑞,你們在這裡乾什麼?小黑崽子哭什麼呢?我在密林的另一邊都聽到了。”

希圖趕緊低頭、抬手擦乾淚水,帶著哭腔打了個招呼:“喬昂克。”

灰狼變幻成人形,嘴角和雙手都沾了血跡,他絲毫不在意、也不避諱,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希圖的肩膀,“是你又不聽話了對吧?你個小崽子膽子真大,居然敢獨自溜進密林去,能平安回來都是因為有獸神的庇佑!”

“我知道錯了喬昂克,嗝~我以後嗝~再也不敢了~”希圖控製不住地打嗝。

雖然是極為親密的好友,但這種秘密最好還是妥善藏起來合適。

瑞不得不再次為小虎崽遮掩:“是的喬,希圖真是太不聽話了,我曾經嚴厲告誡過他好幾次、成年前不準單獨進密林,沒想到他還是去了,真想揍他一頓!”

希圖羞愧地低頭,不敢吭聲。他知道亞父在幫他、亞父一定是察覺了什麼,否則他剛才就不會那樣說了。

灰狼喬訓誡過了小虎崽之後,又為他說好話:“算了瑞,既然希圖已經知道錯了,那就原諒他一次吧,所有的小獸人崽子都是這樣調皮搗蛋、讓人頭疼的,等他們成年後找到伴侶就好了。”

既然有了台階,瑞順勢也就下了,三人一起往部落外的小河走去。

“今天捕獵還順利嗎喬?”瑞和喬走在前麵,希圖老老實實地緊跟在旁邊。

灰狼搖搖頭:“還算順利。就是寒季快到了,密林裡獵物又開始慢慢變少,唉~”

希圖最討厭寒季了。因為寒季一降臨,暴雪一下、密林就進不去了,凶獸也會變多,整個部落都要餓肚子,甚至經常有雌性和老獸人凍死餓死的,他家裡也不例

外,就算有瑞亞父和幾位熱心的昂克昂達幫忙,食物也總是不夠吃,因為他們家裡也有雌性和幼崽啊。

瑞叮囑小虎崽:“希圖,這短時間你要多跟維澤亞母和其他昂達們出去摘果子,多做一些果醬和果乾,知道嗎?你的母父身體不好,要讓他多休息。”

希圖點點頭,“我知道了亞父,家裡已經曬了一大包果乾了。”

對了,不知道紀墨和敖白他們寒季要怎麼辦,不過他們生活在海裡,肯定不會缺少食物,魚蝦們寒季都會躲到深海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他們,我把珍珠砸成粉末混在肉湯裡給母父喝了幾次,這幾天母父看起來好多了,甚至能幫忙一起曬果乾了呢,真好…

三人到達小河,按照慣例捕獵回來時都會在這裡初步處理好獵物、再洗乾淨身上的血跡才回部落,免得渾身的獸血驚擾了家裡的雌性。

瑞看著喬身上的獸血,突然問小虎崽:

“希圖,如果身上沾染了獸血,該怎麼樣做才能徹底遮蓋起來?”

希圖立刻回答:“可以用禾木草的汁|液抹在身上。”

“那麼、重點應該注意身體哪個部位呢?”歎了口氣,瑞又問。

小虎崽愣了一下,訥訥地回答:“渾身上下都要注意…吧?”

正在小河裡洗涮著自己的喬大聲回答:“頭發!頭發是最難處理的小崽子。”

啊!!!

希圖立刻想起來,當天他和敖白紀墨分彆之後,確實采摘了一大把的禾木草,砸出汁|液之後抹了自己一身,可頭上卻隻是抹了表麵!

“現在知道錯在哪裡了嗎?以後記住,頭發要裡裡外外多塗抹幾遍。”瑞定定地看著嚇得頭也不敢抬的小虎崽說。

*****

“雙休!你彆一下子把精力都用完了,要勞逸結合。”紀墨態度堅決地說。這個問題他之前曾經嚴肅和敖白交涉過,兩人迄今未能達成共識。

敖白雖然不知道什麼叫雙休,可他明白伴侶隻是不想自己太勞累,這才鄭重提出了每巡視幾天封海之後必須要留在家裡待兩天的建議。

“好,我會好好陪著你的。”敖白終於也覺得微微的疲憊了。

這段日子他幾乎遊遍了西西裡海的每一個角落,每天都要和凶獸鬥智鬥勇,有的時候一回到家裡就累得要抱著人魚小睡一會。

紀墨這才放下了心,他是來到西西裡之後才發現自家的白龍是個標準的工作狂,虐待起自己來他看著都怕,真擔心敖白哪天會突然累倒在西西裡海的某一個角落裡,那可怎麼辦啊。

啪嗒!

“確定了啊,以後就這麼定下來了,羅馬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紀墨不放心地一錘定音。

他手裡確實拿著一截木頭。

兩人登上了沙灘,敖白已經穿上了穿越魚製作的短褲和背心。

說起衣褲來紀墨真是感慨!他之前琢磨了好幾天,最後終於想了個法子出來:也不管什麼美觀不美觀了,先儘量在不糟蹋布料的前提下用指甲裁出寬鬆的雛形,然後把多餘的部分去掉,最後將邊角碎料劃成細碎的條狀,戳個小洞後將短褲背心前後串起來,反正最後能穿上遮羞就行了,敖白還對著他誇了又誇、說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樣子的衣物。

現在兩人的腳邊都放了一堆的木頭和碎屑,紀墨已經獨自折騰好幾天了,準備給空蕩蕩的家裡打造幾樣基本的家具出來。倆人各有分工,敖白前幾天忙著第一遍巡視封海,看他累成那樣、紀墨不同意他幫忙。

“是這樣嗎紀墨?”敖白舉起手裡的木板問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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