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果失控的龍(1 / 2)

紀墨趕緊跟著冒出溪麵,第一時間先拉住敖白,避免對方又受了誘惑不由自主地去接近那未知的危險。

“敖白,你先告訴我、現在你覺得頭腦清醒嗎?”穿越魚拉著伴侶坐在冰涼的溪流中,兩手握緊對方的一隻手輕輕地摩挲著,他此時有點不大確定,因為對方的眼神非常清澈、並沒有表現出上次的混沌與失神。

“唔…比上次清醒。”敖白努力控製住心神裡非常想爬上斷崖一探究竟的衝動,低頭虔誠地吻了吻紀墨的手背,然後又直接尋到了對方的唇,急切地攻了進去,親密地分享掠奪著對方的氣息。

紀墨有點錯愕、意外於白龍的突然親近,不過他還是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背、不斷地輕輕撫摸著,靈光一閃間、他突然明白了對方的情緒:我的龍現在是在害怕緊張、所以向我尋求幫助和理解嗎?

“嗯…沒事的敖白,你現在還非常清醒不是嗎?”紀墨充滿鼓勵意味地說,他幫伴侶把過長的銀發整齊地拂到耳朵後麵去,再撫弄了一把這條龍總是習慣性抿緊的薄唇。

——聽說薄唇的人寡情?還好我的龍不是…

敖白思考問題的時候也喜歡把人魚摟在懷裡,無意識地揉捏來揉捏去,尋求一

種被陪伴被滿足的踏實感。

“紀墨,我真的非常想上去看看。”敖白從來都是非常謹慎內斂的性格,這時他又抬頭看了一眼斷崖上麵,蹙著眉頭有點茫然又極度渴望地說。

穿越魚突然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好重啊,之前的白龍總是表現得沉穩又自信,除了化形之前的擔憂焦慮、以及後來親熱的時候或者一些生活上無傷大雅的小事以外,敖白極少出現這種“我很想、但是不大敢”的情況。

紀墨覺得自己有必要想想辦法了。

“敖白,你先認真聽我說好嗎?據我所知,陸地上有一些植物或者動物,它們自身會散發出一種邪惡的、誘惑的味道,讓人短暫地失去神智,甚至是被控製——那些植物或者動物之所以有這樣的本事,多半是為了捕獵的,你能理解嗎?”紀墨絞儘腦汁地把從前地球上聽說過的豬籠草、迷迭香之類的例子結合起來,儘量簡單地表述。

白龍疑惑而沮喪地說:“那為什麼你沒有感覺?”

“咳咳~”紀墨難掩得意地清了清嗓子,心想:我知道你的深層意思:我是龍、你是人魚,為什麼人魚都沒有受影響、而我卻這麼暈乎乎的呢?

“是這樣的敖白,也許有一些非常厲害的植物氣味、動物氣味是專門誘惑強大的獵物的吧,可能它們看不上人魚什麼的。”穿越魚安慰性地睜著眼睛編瞎話。

“是嗎?”白龍有點不大相信地問。

“當然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敖白,我跟你說啊,陸地跟海洋非常不一樣的,植物也不一定就是沒攻擊性,你還記得那會撒謊的硨磲嗎?陸地上肯定也有類似硨磲的植物,隻不過它們不是用聲音、而是用氣味引誘你過去,你說對吧?”

敖白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可惜、話鋒一轉,他還是放不下:“不過,我還是特彆想上去看看,畢竟那種危險的東西就長在我們的海島上,如果它不是植物而是動物怎麼辦?如果它突然下山偷襲我們怎麼辦?”

——難道這時候、你不是應該提議我們就此下山嗎?人總有自己克服不了的存在啊,哪怕是獸人、是龍也不可能沒有對手啊…

循循善誘了半天,就等著再次把自己的龍順順利利帶回家的紀墨有些挫敗了,他睜大眼睛看著對方,妄圖用眼神讓那家夥知難而退。

可大眼對小眼看了半天之後,敖白仍然沒有要開口妥協的意思,紀墨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噯、我們居然一塊兒犯傻了!你不是可以控製水流嗎?來來來、立刻把我們都舉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真是關心則亂啊,或者說紀墨還不大適應伴侶的超自然能力,除了晚上用來充當防盜門窗之外,其餘時候還沒有什麼機會用上呢,所以碰到困境時還是本能地用自己的大腦和身體去解決。

可惜,敖白沉重地搖搖頭,“不、沒有了。紀墨,我第一次上來時非常不清醒,所以沒有發覺,不過現在我就確定了:上麵那東西限製了我的能力,所以我才這

麼堅持要上去。”

——什麼?我的海神,果然萬物相生相克嗎?雖然龍能控製水流非常逆天不可思議,但陸地上也有他們的克星?不過,這一點也不奇怪,凡事從來隻有“更加”,沒有“絕對”。

“那…你是怎麼想的?它會不會消弱你的力量?”紀墨也變得嚴肅多了,他沒想到敖白受到的影響居然這麼的強烈,這就肯定不能一避了之、確實應該一探究竟。

“不會,上次回家後沒什麼感覺。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好嗎?我上去遠遠地看一眼就下來。”敖白的語氣還算正常,就是眼神總是時不時就往上麵看一眼。

紀墨沒好氣地砸了伴侶的肩膀一拳,歎息著說:“真是傻!現在沒有受影響的人是我,所以肯定應該是你在這裡坐著等、我上去遠遠地看一眼啊。”算了,看來不滿足他他是不死心的了,遲早得來這麼一遭。

那怎麼行?

“不行!我不同意你一個人上去,向海神發誓、我上去後遠遠地看一眼之後立刻就會下來找你。”敖白的語氣非常雀躍,因為他的人魚總是不願意讓自己涉險,雖然這次他知道是自己固執冒險了——可沒辦法,他是真的控製不了心裡的衝動,總覺得必須上去一探究竟才行。

針對誰上去、誰留守這個問題,夫夫倆爭執了半天、在即將變成吵架冷戰的時

候,紀墨突然彎腰捧起兩巴掌冰涼的溪水,全部澆到白龍的頭上;然後覺得這還不夠、他又用力撲倒了伴侶,將其整個人按到在溪流中,自己死死地騎跨了上去,抓狂地再次妥協:

“好吧,那我們就一起上去!但、是!隻能遠遠地看一眼,看一眼我們就下來,否則我真的要生氣了!”

這個辦法不是敖白最滿意的,可卻是人魚最後的底限,敖白聰明地閉嘴了。

*****

“可以呼吸嗎?會不會包得太緊了?”紀墨細心地調整著蒙在敖白口鼻上的濕衣服問,此時敖白上身已經□□了。

“不會,呼吸沒問題。”敖白隻露出了眼睛,還笑得微微彎起。

紀墨不放心地又往那上麵潑了很多水,嘗試隔絕一些氣味對伴侶的影響,“如果不舒服,記得立刻就要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你放心。”敖白拉著伴侶往水潭旁邊一處稍微平緩一些的陡坡開始往上爬。

因為是溪流兩邊,水分充足、藤蔓草叢灌木生長得尤其茂盛,土地又濕潤、地上滿是腐殖堆積的枯枝敗葉,非常難以攀爬。

紀墨的表情極為痛苦,因為他們穿的是草鞋,所以有非常多的黝黑的泥土和枯葉粘到了他的腳上、小腿上,滿頭滿臉都是穿過藤蔓時被掉落的灰塵碎屑——之前

生活在海裡時,渾身上下都是乾淨的,現在突然開始翻越陡坡穿過叢林時居然變得如此難以忍受,果然是生疏了。

雖然剛才站在溪水中看斷崖也就十來米而已,可是繞了一大個圈子再爬上去時,兩人都變得狼狽不堪了。

“聽到水聲了,應該從這裡走下去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紀墨忍耐著說,他們此時正彎腰站在一大蓬茂盛帶著荊棘的攀緣藤蔓下方,陰暗又潮濕,蚊蟲多得能把人抬走。

敖白這時倒是又沒事了:也許因為他是龍吧,所以蚊蟲都沒敢去叮咬他,統統挑了軟柿子來捏,紀墨恨不得自己多長幾雙手來趕蚊子。

“紀墨…”敖白看著伴侶身上不斷湧現的紅疙瘩,心疼得不知該說什麼好,隻能儘力揮手幫他驅趕拍打。

穿越魚變得十分急躁,因為他渾身上下都發癢刺痛,幾乎是咬牙往水聲的方向橫衝直撞了,真想眼前能立刻看到那條小溪,讓他可以一個助跑跳進去清涼清涼。

“敖白、跟著我!”紀墨身先士卒、爆發了小宇宙居然超過了白龍。

“紀墨!”敖白趕緊追上去,他本來高大健康、肩寬腿長的結實體格在陸地叢林上實在太憋屈了,因為他隻能是辛苦的大幅度彎著腰走。

等他們終於衝出了那片陰暗低矮的灌木與藤蔓之後,簡直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放鬆驚喜表情。

“哎呀~我真是老了。”紀墨氣喘籲籲地癱坐在溪邊蓬鬆柔軟的綠草地上發出感慨,不斷地大力抓撓著自己被蚊蟲叮咬過後的胳膊腿、臉、脖子。

敖白謹慎地站在伴侶的身邊,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他覺得有點氣悶,猜想應該是因為口鼻被濕衣服蒙住的原因。

水潭的上遊居然隻是一小段平緩的地段,溪水蜿蜒曲折、沒多遠又是一個更高一些的斷崖,水流衝擊之下仍舊形成了一個暗綠的水潭,四周怪石嶙峋、水生植物異常茂盛。

紀墨歇了口氣之後,重新站了起來,拍拍敖白的肩膀問:

“你感覺還好嗎?”他注意到對方的視線一直放在不遠處的河中島上。

是的,這條小溪、哦不,應該算是小河了,估計因為常年降水量充沛的原因,所以流域麵積一再的擴大,最後居然把幾小塊高地給包圍起來了,形成了幾個大小不一、錯綜交接的河中島,上麵的水生植被更是濃綠欲滴、飽滿得過份。

“它在那裡。”敖白肯定地一抬手、指向了那幾個異常小巧的河中島。

紀墨覺得四周除了嘩啦啦的流水之外、有點安靜得過份,再看看岸邊蓬鬆茂盛的草叢、和下麵看不到底的混沌綠色的水,覺得有點恐懼——看不清楚的東西總是讓人會生發出幻想、比如那水裡有怪物什麼的。

“嗯,想不到這裡的水還挺深的,敖白,你能感覺到水裡有什麼東西嗎?”紀墨謹慎地問,從岸邊到湖心島之間,有一段水域因為拐了個彎,顯得異常的平靜。

敖白蹲下去,捧起河水潑到臉上,鎮定地說:“有,是一條蛇,我早就感覺到了,因為祂的味道十分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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