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我們之間的鴻溝(1 / 2)

紀墨愣住了,他飛快地看了一眼青哲、又看看希圖:完了,今晚要怎麼收場?

“大哥,你等等!大哥,我們先坐下來好好——”穿越魚匆匆忙忙地跟上去想先平息一下敖泱的怒火,以免對方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後悔的事情。

敖泱轉身、再次憤然打斷,伸手一指敖白:“看好你的人魚、我現在很生氣!”

嗬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母子倆始終防備著我、忌憚著我,不管我怎麼表達自己的善意都沒用,在你們眼裡我就是條無惡不作的龍!我就是條惡龍!你們的老族長好幾次都差點殺死了我,你們明明知道的,卻還要當著我的麵去救他?他難道不該死麼…

這條龍心中的怒火不斷翻滾,他一邊悲涼失望地往密林的方向走、一邊又忍不住分心關注著身後的動靜。

剛才回頭時,他看到了青哲臉上的慌亂和無措、還有想解釋的訝異。

敖白迅速把再次被遷怒的伴侶拉入懷中,箍住了不讓他走,小白龍心裡也有氣,覺得敖泱有些過分:整件事跟紀墨明明一點關係也沒有,他隻是想好心勸勸你們而已,為什麼你要一再的吼他?

“敖白,我們跟上去看看,彆讓事情鬨得太大。”紀墨焦急地說,他目送著前

麵的奇怪組合三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不由得為青哲母子倆擔心。

“敖白!”紀墨掙不開,隻能說:“我們先跟上去看看,就是看看。”偏偏他自己的龍又犯了倔,隻能先把他安撫好了。

“哼~”反正就是個陸地獸人而已…”敖白腳底生根,就是不挪動,他心疼自己的人魚受了委屈、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委屈。

紀墨深呼吸了幾下,十分的無力無奈——是啊,如果我是原裝人魚的話,那什麼老族長在我們海洋獸人眼裡就確實“隻是個陸地獸人”而已;相同的,人魚和龍在陸地獸人的眼裡,也就隻是“該死的惡龍、產珍珠的人魚”而已。

敖白剛才願意出手幫小虎崽救下他的族人,已經是海洋獸人中難得的友善包容了。

眾生平等?人道主義?不分種族部落的無差彆的關愛和幫助?

那些觀念再過百八十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這個世界推廣普及、被真心的接受。

“我當然知道那隻是個陸地獸人…而已了。”紀墨平靜下來後,開始改變了策略,“敖白,我是擔心大哥,你看看他現在那麼生氣,青哲和希圖又跟上去了,萬一遇到夜間活動的凶獸怎麼辦?青哲和希圖是我們的朋友啊,他們這段時間幫了我們不少,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看看。”

敖白扭頭往密林方向看了幾眼,年輕俊朗的五官在篝火的光之下勾勒出一條極其好看的線條,尤其是那高挺的鼻子和下巴。

紀墨主動摟住他又拍又哄了幾句,小白龍才終於消氣了,他特彆強調地說:“你說的,我們隻是過去看看!”

“對對對,是啊,我們就是過去瞧瞧。”紀墨再一掙的時候,他的龍總算願意鬆手,夫夫倆追著剛離去的三個而去。

*****

青哲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迫分成了兩半,那兩半的心互相爭執得厲害,勢均力敵、暫時誰也贏不了誰。

“敖泱,你先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青哲焦急地追在敖泱的身後,覺得對方很有可能是誤會了。

不過,他真的誤會了嗎?其實又好像沒有誤會…我確實想去送點藥草看看卡蒙,因為他真的是我們部落裡的族人、是為部落做了很多事的老族長、是一個年邁的獸人,總不能什麼也不做就讓他在寒季的密林裡等死吧?

不對、不對!敖泱真的是誤會了,我僅僅隻是想給卡蒙送點藥草而已,除此之外我也能力有限、做不了更多的,我更加沒有覺得你被我們部落的勇士圍攻襲擊是、是、是應該的事情。唉~獸神啊,饒了我吧…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當然幫著陸地獸人了。我非常非常討厭你們的老族長,剛才敖白救了他,隻是順手,現在我要去殺了他,也沒什麼奇怪的。”敖泱麵無表情地說。

他對聖湖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龍的夜視能力非常強大,所以步子邁得特彆大,身後的雌性跌跌撞撞地跟著。

希圖哭喪著臉緊張地跟在後麵,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錯在哪裡,隻知道自己徹底激怒了敖泱。

青哲在幼崽的攙扶下,咬牙猛跑了幾步,飛快上前抓住敖泱的手臂,急促地喘著氣說:“不是、那個、敖泱,希圖說卡蒙已經受了重傷,所以你不去殺他、他也可能…可能非常危險的,所以我們回去吧,好嗎?”

也許海洋獸人的體溫都是偏低的吧,長時間在水裡生活,皮膚都是細膩光滑的。敖泱身材高大強壯、肩寬腿長,他低頭時、褐色的眼睛裡眸光流轉,竟然微微的發光。

與其說是大著膽子拽住了敖泱、倒不如說是走累了依靠著高大強壯的雄性歇息一番。總之,後麵追上來的紀墨和敖白看到的就是一高一矮、一抬頭一低頭、緊緊挨著一起說話的兩個。

紀墨學聰明了、也想明白了、所以閉嘴了:他剛才誤會了,以為敖泱跟陸地獸人已經鬥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一看到一聽到就要想辦法趕儘殺絕的那種,不過現在看起來很明顯不是,敖泱是看著青哲的反應而生氣的。

穿越魚和他的龍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麵,分明是倆大號電燈泡卻仍然努力假裝自己是透明背景板。

希圖畢竟年紀小,他緊張恐懼得臉色發白,不停地思考著等一下如果敖泱真的要動手殺卡蒙的話那自己該怎麼辦,想了又想、小虎崽還是湊到了西西裡海的龍魚那兒去了——找他們幫幫忙吧,他們都很善良、又熱心。

“紀墨~”希圖小心翼翼地開口。

“噓~彆說話。”人魚趕緊製止,敖白順手把他拉到身邊。

於是,電燈泡的數量變成了三個,除了穿越魚之外,另外兩個是時刻擔憂著會看到敖泱手撕卡蒙的驚險一幕。

“我們?”敖泱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滿臉焦急的雌性,感受著對方用雙手拽住自己胳膊的力道和其掌心的溫度。

不過他還是冷硬地說:“青哲,我希望你能明白,除了你和你的幼崽,其他的陸地獸人都是我的敵人。”他冷靜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我知道。”虎族雌性艱難地點頭,“我知道我們部落的族人都恨你、你也恨西西裡的兩大獸人部落。”

要怎麼辦?出生在海洋還是陸地不是我可以選擇的不是嗎?你要恨我也沒有辦法。

敖泱特地解釋:“我說過了,除了你們、你跟希圖。”

青哲盯著對方深邃銳利的眼神看了很久之後、才驚覺自己幾乎是整個人靠了過去,他迅速地鬆手後退一步站穩,這個內心備受煎熬的雌性再次開口:

“謝謝你能容得下我跟希圖,沒有傷害過我們的性命。”

“你不用道謝,我隻是因為看你們母子倆順眼而已。”敖泱被放開之後,心裡有些失落,他喜歡被看得順眼的雌性依靠的感覺。

青哲作為已經結過契約、生過幼崽的成年雌性,不可能對敖泱的眼神代表的意思無所察覺,就是這種隱秘而不確定的感覺折磨得他的心時時刻刻在油鍋上煎——不、那是不可能的,他是龍、是來自海洋的龍。

“那、那你可不可以不去管卡蒙?敖泱,他是我們部落的老族長、是比較重要的獸人…既然現在卡蒙已經身受重傷,你也沒有必要再去、去找他了,我們回去吧。”

對不起了卡蒙,我不能再堅持去給你送藥草,敖泱已經被我激怒了。

希圖插了句嘴,他誠惶誠恐地說:“是啊,卡蒙真的傷得很重,流了很多的血…”

敖白難得開口說了一句:“回去吧大哥,附近來了很多的陸地獸人,我們帶了雌性和幼崽,勝算不大。”

什麼?

紀墨趕緊四下張望,想象著下一秒就從灌木叢裡跳出一堆的老虎獅子豹子大灰|狼之類的猛獸,一言不發就把“該死的”侵占了自己領土的兩條龍一條人魚撕成碎片吃肉喝血的恐怖場麵。

青哲和希圖明顯鬆了口氣,想著卡蒙總算等到了族人的救助。

“嗬嗬~怕什麼?你隻管看好你的人魚就行了。”敖泱毫不畏懼地說,也絲毫沒有要撤退回聖湖的意思,而是抱著手臂看著青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虎族雌性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他不動神色地往紀墨的方向退了幾步,不知道那條龍又覺得哪裡不舒坦自在了。

“唔~我知道,你們母子倆都很想念部落、想念你們的族人。”敖泱突然非常體貼理解地說。

紀墨精神一震: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願意放青哲和希圖回家了?不過也不應該用“放”吧?敖泱把他們照顧得很好,相處得也不錯。

敖白警惕地注意著遠處傳來的動靜,身為一條習慣在大海中馳騁的龍,他非常抗拒在這樣的黑夜裡離開熟悉的水,摟緊了自己的人魚,他做好了隨時撤回聖湖的準備。

“嗯?”青哲疑惑地回了個單音節,不明白敖泱突然說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如~我現在就帶你去見見你的族人吧?”敖泱自顧自地點頭說、褐色的眸子危險地眯起來,一副十分通情達理的樣子。

其他人全部都愣住了。

“啊~!敖泱!你做什麼?”青哲突然一聲意外驚訝至極的大喊。

那是因為敖泱突然把他拽住了,毫不猶豫地往血腥味最濃的那個方向帶,發現對方走了沒幾步就踉蹌要被地上的藤蔓絆倒之後,索性一把將其扛了起來。

希圖反應過來之後憤怒地追了上去,他不知道敖泱為什麼突然這樣對待自己的母父,小虎崽在攻擊突然變成惡龍的敖泱。

“嗷嗚~~~不許欺負我的母父!”希圖銳利的爪子毫不客氣地在敖泱的腿上抓撓了幾把,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紀墨和敖白才是真正的不知所措,他們茫然地跟在後麵小跑,敖白同樣把伴侶給抱了起來,他焦急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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