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眼前容尼的憤怒指責,紀墨氣得有點想笑、覺得真是荒唐極了。
——龍果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的家西西裡海島上就長著一株呢,結的果子雖然不多也有好幾個啊
——呸呸呸!不對,哪怕我家裡沒有,我也不可能去偷你們的!我絕不會通過那樣的手段去得到龍果。
“彆胡亂冤枉人魚啊我告訴你們,”紀墨義正辭嚴地說,“我對你們的龍果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也不可能知道你們藏在哪兒了,彆自己收著收著不見了就賴我!都是些什麼龍啊真是的…”
容尼是真著急真生氣了,那樣子跟之前故意挑釁時完全不一樣。
這次換的龍果雖然不多,就兩顆而已,但是所有龍和蛟龍都是親眼看到的,現在卻不見了!身為領隊龍,容尼實在是難辭其咎。
“彆狡辯了人魚!”容尼冷聲斷定,“我們都看到、你家的龍剛才出去了,他是不是偷了我們的龍果想出去趕
緊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哼~哪裡有不貪心的王族龍,敖白他太貪婪了,從我們大王子龍那裡得到一顆龍果吃下去獲得了這麼強的力量都還不滿足,現在居然還偷走了我們辛辛苦苦用珍珠跟走獸部落換來的龍果,而且還是兩顆!兩顆!”
紀墨當然知道,這種時候是打死也不能出去的:敖白不在、大哥沒下來,自己若是出去了、無論是被眼前的南海龍搓圓還是捏扁都不會得到援救。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敖白根本看不上你們的龍果,不管多少顆!”穿越魚生氣地強調。
容尼絲毫不相信,他一頭撞在了水簾之上,幸虧那道水簾足夠的厚實堅韌、蘊含著敖白賦予其中的力量,被青龍一撞也隻是連續性地波動了好一會兒而已。
但就是這樣,也足以讓紀墨心驚膽戰的了。
“你這條小偷人魚,你的龍也是卑鄙的盜竊者。”容尼咬牙切齒、絕望地控訴,周圍的青龍和蛟龍們也是義憤填膺、同仇敵愾的模樣。
“我們不是、我們從來就沒有關注過你們的龍果,你們要是自己弄丟了就自己解決,彆什麼臟水都往我和敖白
身上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承認!”紀墨毫不退讓地大聲表明態度。
真是特麼的一群草包龍!自己的東西沒有看好,居然找到這裡來了?你們不就是看著敖白走了過來撒野的嗎?
容尼破罐子破摔一般地又衝又撞,其餘的龍也沒有閒著,繞著整個岩洞四周遊動,想找出其他的入口來,揪出人魚、奪回龍果。
“嘿!你們究竟想乾什麼?”紀墨有點慌,他之前一直在臥室裡待著,根本就沒有出去過,所以也不知道大哥敖泱做什麼去了
——按理說,剛剛鬨得那麼大動靜,大哥如果在湖裡或者湖麵上的話肯定已經聽到了啊,敖白走之前說過他會跟大哥打招呼的,所以大哥應該會下來看看的吧?
糟糕了,總不可能大哥也認為是我和敖白拿了這群南海龍的龍果吧?霧艸,那還真是【嗶】了蠶寶寶了…
紀墨在門口遊得團團轉,雖然可以出去、但眼下他沒法出去求救。
“喂~你們不是說有龍看到龍果被偷嗎?那究竟是哪條該死的龍啊?”紀墨嘗試著再次開口,想讓外麵的南海
龍先冷靜下來。
問出口之後,紀墨才突然發覺:嗯?剛才門口擠了一堆的龍,貌似、其中沒有容拓?
容尼仍舊不減憤怒地說:“是容拓親眼看見的,他看到是敖白帶著你,共同打傷了容爍、搶走了龍果!”
“容爍是誰?”紀墨先問了一句,然後又迅速反應過來:“你們都被容拓騙了!你們這群蠢龍!什麼叫敖白帶著我共同打傷了容爍啊,你們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能動手揍龍的嗎?”
真是蠢得透透的一群龍!我最近很明顯是遊動起來都不靈活了,哪裡還有精力去教訓龍?人魚有那麼強大的戰鬥力嗎?
容尼是關心則亂,他繼續用身體在撞擊岩壁,“就是你,不是你也是你的龍,總之是沒錯的。我們的大王子龍已經那麼強大,我們王的第一顆龍果還是從他這裡得到的,所以不可能是他偷的,那剩下的就隻有你們了。”
“簡直是荒唐!”紀墨想通了之後、實在是鄙視至極,“那容拓呢?你們這麼關心龍果的下落,容拓就不關心了?他在蒙騙你們啊蠢龍們!知道黑淩是怎麼死的嗎?他
一定沒有跟你們說實話,那我來告訴你們:當時他跟黑淩來到西西裡、就是為了龍果,這點他自己承認了的,後來在跟陸地獸人打交道尋求龍果的過程中,黑淩被打死了、容拓被抓瞎了一隻眼睛,最後才跟定了我們、來到聖湖。”
容尼愣了一下,剛才發現龍果不見時的驚慌激動總算消褪了些,他迅速仰脖一聲吼叫,將全部的同伴召喚到身邊,仔細一看、還真是不見容拓!
“容拓呢?”容尼徹底反應了過後,他顫抖著問:“容拓呢?有龍看見他了嗎?”
“沒有啊。”
“剛才他還在呢。”
“不知道,我沒注意。”
紀墨恨鐵不成鋼地說:“他就是忽悠你們、忽悠你們過來找我的麻煩,他拿了龍果不躲起來才怪了!那條龍從來就沒有掩飾過對龍果的渴望,尤其是在他瞎眼之後,他當初根本就不想見到你們的,可後來他又順從了、同意跟著你們返回南海接受敖昆的懲罰,你們就不想想那是為什麼嗎?”
這群南海龍為什麼這樣呆呢?
穿越魚實在是無法理解他們的大腦回路。
容尼色厲內荏地說:“你是說偷拿龍果的是容拓?不可能、那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哪有龍不貪心的?這話不是剛才你自己說的嗎?”紀墨毫不客氣地回嗆。
容尼慌亂艱難地開口解釋:“真的不可能的,雖然我們都知道龍果是好東西,但我們從來不敢偷吃,會死龍的啊…先不說這裡沒有合適的秘藥配合服食,如果被王知道的話,偷吃龍的家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容拓他怎麼敢呢?”
哦~~~原來如此,看來敖昆還是做了比較周全的安排的。比如龍果秘藥、比如人質啊什麼的。
紀墨麵無表情地猜測:“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嗎?你們不敢偷吃、不代表容拓就不敢。他現在瞎了一隻眼睛,已經算是非常沉重的打擊,容拓本來是條比較有野心的龍,可是現在卻變成了獨眼龍…唔~也許是因為不甘心吧,不想就這樣返回南海,他應該是接受不了奚落和嘲笑的。”
“那、那怎麼辦?完了,這下真是完了。”容尼喃喃自語,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負責龍果的交換任務已經好幾次了,雖然無時無刻都在渴望得到龍王敖昆的賞賜、自己也能分到一顆龍果,成為威風凜凜的改造龍——但他真的從來沒有肖想過、要偷吃偷藏一顆啊,要知道單獨吃下龍果可是有劇毒的,身邊沒有王族祭司照顧的話毒發時會死龍的,更彆提自己遠在南海的家人會受到連累了。
“當然是去找容拓了。”紀墨心口的那股怒氣都泄了,他無力地揮揮手,“你們快去找容拓吧,彆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嗬嗬~真是荒謬極了,我家敖白自從化形之後就自然而然擁有了控製水的能力,吃下龍果之後就順利掌握了凝水成冰的能力,他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我不會同意再讓他吃龍果的——你們總不會以為吃得越多越好吧?難道你們的龍王敖昆還一天吃一顆了不成?”
容尼嘴硬地撂下一句,“不關你的事,我們的龍王已經是四大海域最強大的王族龍,你的敖白算什麼?”
說完之後,容尼就帶著一群鬨完事的龍匆匆遊走了,就好像來之時那樣的匆忙。
“我的天,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嘛。”紀墨嘴角抽搐,十分不滿地看著那群龍遠去,心田上跑過去了一群又一群的神獸,濃煙滾滾的。
該死的容拓!
那條獨眼龍一定是謀劃一段時間了。龍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有那種野心勃勃、為了獲得力量不擇手段的龍。容拓就是那樣的,他天性自負又霸道,這本來也沒什麼,壞就壞在他被鷹人抓瞎了一隻眼睛。
——這種身體某個重要位置突然殘廢的遭遇,對於某些人而言可能隻是一蹶不振的打擊;但對於少數一部分的人而言,那相當於是開啟了性格陰暗麵的一把鑰匙:從那之後,再無牽掛,心中隻為了自己而活。
紀墨看著他們遊遠了之後,鬆了一大口氣,抬手摸了摸額頭,東張西望了片刻之後,他還是不敢就這樣遊出去,隻能再次遊回了臥室。
慢慢地仰躺在了床上、緊繃的身體放鬆了,紀墨才覺得肚子隱隱的不舒服,酸脹墜痛,有點喘不上氣來。
“寶貝兒,嚇著你了嗎?”紀墨慢慢撫摸著肚子,笑著輕聲哄胎兒,“不用怕,已經沒事了,爸爸會保護你的
,你休息一會兒吧。”
慢慢誘哄了一下之後,紀墨心裡有點不安,因為肚子裡的胎兒還是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是越繃越緊了。他緩慢地換了一個姿勢,側躺著微微蜷縮,捧著肚子。
“好了、好了,寶貝兒,你還是很害怕嗎?”紀墨笑得有點難看,不過還是打起來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安撫胎兒。
“沒事的,不用怕,那群龍進不來的。真的已經沒事了啊,爸爸會保護你,你睡吧。”
翻來覆去了很久,肚子還是不太舒服,紀墨側身躺在石床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突然覺得有點酸澀,他心想:
今天真是握了棵大草了,我有點倒黴。
容拓那條可惡的龍,你自己敢打龍果的主意怎麼就不敢痛快承認?還要冤枉我跟敖白,真是天生的惡龍、滿肚子的壞水。看來,容拓他是下定決心要追求力量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得住龍果的毒性。
唔,還有,聽說容拓是偷走了兩顆。大哥我不知道、但敖白是隻吃了一顆的,容拓他應該不會一口氣吞下兩顆
吧?那樣如果他成功了的話,會不會比大哥還要厲害?唉~問題普通龍有可能要變成問題改造龍了。
對了,敖白怎麼還不回來呢?那麼早就出去了,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我呸!應該不會的,我都那樣嚴肅地叮囑過他了,他又不傻…
唉~大哥為什麼沒有下來呢?這群南海龍分明就是看著敖白不在家遊過來欺負人魚的啊…
紀墨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思維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四下奔騰、噠噠噠跑過來又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