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陸混血兒:哼哼~請叫我革革!(2 / 2)

片刻後

“喂,喂~做什麼?做什麼呐?放我下去!你們這些調皮的幼龍!”老海龜氣呼呼地大喊。

是的,由於蛟龍們太熱情,乾脆齊心協力將“神龜”給抬了出來。

紀墨看見了急忙叮囑:“護大爺年紀大了,弟兄們小心,彆傷了他啊!慢點慢點,輕拿輕放啊,擱這兒,就放在這裡吧。”紀墨上前指揮著那群一身蠻力不知輕重的蛟龍們。

老海龜氣惱極了,兀自歎息道:“…現在的幼龍哦,真是沒有禮貌!你們怎麼能這樣做呢?我剛才正在凝神冥思啊你們知不知道?”

護隻要一生氣,就會將全部龍都說成是調皮搗蛋的幼龍。

“您老剛才在思考啊?”容拓遊上前,好心情地將容革展示在老海龜麵前,驕傲地說:“護神龜,快看看,您

知道它是什麼嗎?”

老海龜睜大眼睛打量了幾眼,沒好氣地說:“不就是剛出生的海鹿嗎?有什麼稀罕的!哼,你有本事就找一隻成年的海鹿給我看看?”

大家一臉的恍然大悟狀,紛紛點頭說:

“哦,原來長成這樣的小東西(小怪物)是叫海鹿啊。”

容拓見自己的愛寵被輕視,極其不服氣,梗著脖子說:“那有什麼難的?現在雖然是剛出生,但我再養養、多喂他點兒魚蝦,將來不就成年了嗎?”

老海龜寬容地笑笑,一記歎息過後,語重心長地說:“海鹿不吃普通魚蝦,它得吃凶鯊或者血毒魷、褐尾蟹之類的東西,養起來很不容易呐。”

紀墨忍不住驚歎,脫口而出:“這麼了不起?那很好啊,原來海鹿是專門為了消滅鯊魚毒物而存在的!”

敖白身為龍王,看向容革革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欣賞有加。

蛟龍們更是無比歡喜,豪氣衝天地說:“那有什麼難的?領隊,我們可以每天帶上革革去巡海啊,讓它敞開肚

皮吃個夠!”

老海龜悲憫又悵惘地笑了,蒼老的聲音感歎道:“你們這些年輕的海族啊,真是越來越無知了!我真是不知道,如今的海洋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護大爺,海鹿…有什麼不妥嗎?”紀墨看出了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問。

容拓剛剛恢複得意的笑臉馬上又沉了下去,緊張地問:“護神龜,您老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啊,急死我了都!”

老海龜鄭重提醒道:“這海鹿原本是早就絕跡了的,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裡找到了它。那時我跟著王一起去陸地附近征戰,我是負責記錄海洋史實的護姓龜。當時海族跟陸地獸人惡戰了很長很長時間,死了很多的護衛龍,原因是居住在陸地附近海域的部分人魚被陸地獸人擄上了岸,一開始是為了珍珠,然後、然後那些漂亮的雌性人魚…唉,我不說你們也懂…”

大家聽完都被嚇住了,因為那是段被從前的王族有意抹去的絕密,早已經湮沒在了浪濤中,化為海上的泡沫,在陽光下消散。

“我們的王震怒,帶領護衛龍上岸征戰,救回了那些人魚,但是已經晚了,大多數的雌性人魚都已經受孕…當時擄走人魚的,是雄鹿一族,因此,那些人魚被強迫後生下的後代,就叫海鹿。”

紀墨雖然不清楚曾經的雄鹿一族長什麼樣,但他相信老海龜說的話:因為容革的長相就可以說明一切了——怪不得,容革看起來那麼像陸地上的走獸!

原來容革是海陸混血兒啊。

眾蛟龍再次異口同聲驚歎:“原來如此!”但這一次已經完全沒有剛才的興奮勁兒了——同為海族、同為護衛龍,他們忍不住將自己代入了當初的大戰,心情十分的沉重。

老海龜繼續往下說:“救回人魚、消滅雄鹿一族之後,海族也元氣大傷。從那以後,龍王帶領所有族民,遠離大陸,避居深海,同時勒令後代永遠不得踏上陸地。”

敖白怔愣地說:“原來事實是這樣的?”

怪不得了,怪不得!

紀墨長長吐出一口氣,總算將一切都串了起來:海陸兩族之間敵對仇視狀態,原來是那樣造成的!

容拓不知所措地捧著小怪物,小心翼翼地問:“這麼說,容革身上其實也流著一半的人魚血?”然後又不由自主地看向紀墨。

紀墨瞪大眼睛,看著正側臥在容拓手掌上的…半個同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老海龜搖搖頭,再次歎息,說:“現在還不是,得等它能熬過成年那一劫才算。熬得過,它才能算是半個海族。”

容拓心裡咯噔一下,緊張追問:“那、那萬一要是熬不過呢?”

老海龜同情地看了一眼小海鹿,說:“如果熬不過,你必須親自動手殺了它!”

“什麼?要我親自動手殺了他?”容拓大叫,當得知海鹿是人魚和雄鹿族結合的後代之後,容拓已經不能將其當作寵物來看待了。

“是的!你必須那樣做!”老海龜嚴厲地說,“因為海鹿一旦無法承受成年化形的痛苦,它就會性情大變、瘋狂攻擊周圍的海族——不然你們以為海鹿為什麼會死絕啊?那就是龍王下令屠殺的!”

大家再次被嚇住,今天得知的海洋絕密太多,而且一個比一個難以消化。

容拓完全呆住了,渾身上下都耷拉著。

“看來,容革是全海洋最後的海鹿了,他不知何故被遺棄在了那條海溝裡。”紀墨總結道,同時他心裡還補充了一句:我們對走獸部落也不陌生了,但從來都沒有聽說有雄鹿一族,他們應該是被當時的龍王給滅族了。

西西裡海的成員全部安靜地看著容革,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海鹿當然是不懂的,它的生命力極為強悍,在蛋殼裡麵竟然能存活那麼長的時間,一直等到容拓把它挖出來、並且認真負責地帶回去照顧。

還有個不懂的是小龍,他仍然用欣喜友善的眼神看著這個陌生的容哥哥——還彆說,憑容革身上流的血,再憑它無比漫長的孵化期,小龍叫他一聲哥哥也是說得通的。

老海龜說完之後,又歎息了幾聲,然後慢吞吞地轉身想進去,他一天中有大半天都處於睡眠中。

“等等!”容拓喊住了老海龜,他問:“護神龜,你剛才所說的龍王是哪位龍王?他叫什麼名字?”

老海龜回頭,崇拜又喜悅地說:“哦,我說的王當然是龍王敖淵了!”

除了容拓,西西裡海其餘成員都肅然起敬。

“敖、敖淵?沒聽說過啊。”容拓這條來自南海的龍納悶地說。

“敖淵是東海的第一任龍王。”敖白十分敬重地解釋道。

容拓嚇得夠嗆,馬上驚奇地去看老海龜,再也不敢像從前談起“鎮海神龜”時那樣漫不經心和捧腹大笑了。

“那、那護、護神龜究竟活了多長時間了?”容拓敬畏地問。

沒有誰能給出答案,所有年輕海族齊刷刷目送老海龜慢吞吞地遊回他的家裡。

這時,小海鹿又緩慢地站起來了,它剛破殼而出,對於自己的身世和命運茫然無知,就隻喜歡黏著細心負責孵化自己的容拓——在它的心目中,容拓就等於是自己的“母親”。

“哼哼~~”小海鹿伸著細長細長的脖子,依戀地蹭著容拓的手掌,它在撒嬌。

小龍一看到就笑出了聲音,他有模有樣地學著容革的動作,也伸著脖子蹭了蹭紀墨的肩。

容拓經曆了大起大落幾番刺激之後,此時被小怪物這一哼哼、再一磨蹭,有些猶豫為難的心慢慢變得堅定了。

敖白身為龍王,不得不考慮得更多、更深遠,他嚴肅地問:

“容拓,你準備將這海鹿幼崽怎麼辦?”

“我、我準備把他養大!”容拓勇敢堅毅地表示。

紀墨忍不住提醒:“容拓,剛才護大爺的話你聽清楚了嗎?如果到時候容革無法順利成年的話,他就會性情大變、會對普通海族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脅,那到時候…你要考慮清楚啊。”

親手殺死自己養大的孩子?那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容拓咬牙道:“我都明白!隻是、隻是我既然都將他撿回來了,總不能剛孵出來就扔了吧?那容革可就必死無疑了,我想養大他!”

敖白客觀又冷靜地說:“容拓,你的心情我理解,現在的幼年海鹿對族民們暫時沒有威脅,所以你想養就養著,我不反對——但是,如果將來容革無法順利成年、失去

理智襲擊傷害族民的話,我是一定會阻止的,希望你能理解。”

“謝謝王的寬容,我當然理解!”容拓感激地說,“我是想、容革是有可能順利成年的,他、他本身又沒有做錯什麼…如果到時候有個萬一的話,我會親手了斷他!”

容拓伸出手指逗小海鹿,眼神十分複雜,豁達又無奈地一笑,說:“是我把容革撿了回來,算是救了他的命,我也會用心撫養他長大,將來如果他能順利成年再好不過——如果他不幸被惡魔侵占了心智的話,我會親自送他去見海神…希望他來世不要再變成海鹿了。”

大家安靜看著,眼裡都沒有殺意或者惡意。

紀墨和伴侶對視片刻,不約而同地想:

原來海陸兩族結合、生下的後代有這麼嚴重的缺陷嗎?那大哥和青哲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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