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情敵的兒子居然是(1 / 2)

“父王!”敖白語帶警告地阻止。

紀墨絲毫不退讓,他正慶幸於南海的敖恪來得剛剛好,把某些事實真真切切地點了出來,免得自家總被當成好拿捏的軟柿子。

“父王想怎麼動我?”敖白忍著怒火問,又正色提醒道:“大哥叫敖泱,他獨自在陸地上長大,那些陳年舊事,跟大哥何乾?我們來到西西裡之後,多虧了大哥幫扶著,連沂兒都是在陸地聖湖出生的,您說呢?”

“什麼?沂兒居然是在陸地上出生的?”老龍王氣不打一處來地問,作為土生土長的海族,他完全無法想象那個場麵。

紀墨平靜地點頭,“那時是寒季,下了很大的雪,幸虧大哥一家好心收留了我們,因此沂兒喊一聲伯父哥哥,完全是應當的。”

“…為什麼你們寧願上岸向陸地惡龍求助,也不願回家?”老龍王傷感費解地問。

敖白挑眉反問道:“怎麼回家?父王當初不是讓我來了就彆輕易回去嗎?紀墨當時受了重傷、無法正常遊動,又有了沂兒,我擔心得夜不能眠!如果可以,難道我會故意折騰自己的伴侶孩子嗎?”

不等老龍王回答,敖白緊接著又說:“海族有海族的規矩,父王,除非我戰死

無後、或者背叛了東海,您才可以收回我的王位。否則,就是亂了規矩。”

“我就是東海的王!我就是東海的規矩!”老龍王勃然大怒,氣得口不擇言,他是被敖白死不知悔改的態度給氣的。

紀墨毫不畏懼,“父王請息怒,您一早就逼著敖白發了毒誓,不為彆的,就算為了沂兒,敖白有生之年都會信守承諾的。”

“你、你、你好大的膽子啊,紀墨,你怎麼敢呢?”老龍王不斷喘息,“你怎麼敢呢紀墨?敖白是我的孩子,你怎麼敢這樣挑唆他呢?”

敖白失望地搖頭,“父王,如果沒有紀墨,也許我到現在還未能化形,也許我已經死在西西裡了——當然,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我的死活你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

小白龍失望到不願使用敬語,心底裡一直壓抑著的、渴望父親關心的那些想法,在這些日子裡,已經悄然消失。

老龍王一怔,繼而更加生氣,斥責道:“怎麼?你還想記恨我一輩子了是吧?我怎麼會有像你這樣忤逆不孝的孩子!”

紀墨拉著伴侶起身,不欲多談,“時候不早了,父王還是帶小灃回去休息吧,沂兒今天也受了大驚嚇,我們得帶他回去了,改日再談。”

自從阻止衝突之後,小龍就不敢再遊開半步,認認真真地守著,生怕老龍王又突然暴怒、毆打自己的父母。此時聽到紀墨開口,他趕緊讚同道:

“爸爸,父王,回家吧,他不好。”

“沂兒——”老龍王氣急敗壞地喊,他下意識揉揉手腕,那裡剛才被敖沂抽了一下,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內心十分難受。

唉,果然,敖沂是在西西裡出生長大的,跟我就是不親!但與此同時,老龍王不得不承認:敖沂的出生成長背景,才像是西西裡海的小王子。西西裡啊西西裡,這個地方太複雜…

老龍王剛才的盛怒都是針對敖白紀墨的,他倒沒有想為難幼龍的意思,但不可避免的,敖灃敖沂都受到了驚嚇。

小龍趴在敖白肩窩,緊閉著眼睛不看老龍王,他已經能記事了,知道對方脾氣大、難相處。

敖白朝伴侶點了點頭,“父王,我們先回去了,輔龍王一事絕無可能,我不會同意的。”

老龍王一瞪眼睛,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還沒有考慮清楚。

“小灃,去王叔家吃午餐好嗎?”敖白看著驚惶忐忑的侄兒,心下不忍,想帶他回家哄一哄。

敖灃眨眨眼睛,身體下意識前傾,他當然想去。

“不用,小灃有我照顧。”老龍王硬梆梆地撂話。

敖灃失望低頭,身體慢慢縮了回去。

紀墨忍不住說:“小孩子知道什麼?小灃——”

老龍王一聲斷喝:“難道我還會苛待自己孫兒嗎?敖灃敖沂,你們看我不寵哪個了?彆是又想罵我偏心吧?”

紀墨點點頭、又扭頭彆開臉,表示自己無話可說。

最後居然是敖灃開口婉拒了,“不用了,謝謝王叔,我改天再過去找沂兒玩吧。”大病初愈的敖灃本來已經在西西裡養得壯實許多了,但今天他的臉色一片蒼白,笑容十分勉強。

“哼,你們還不快走?不把我氣死不罷休是麼?”老龍王不耐煩地吼。

紀墨特彆想轉身就走,但他總會注意到敖灃可憐巴巴的樣子,為了心安,他又說了一句:“小灃,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來找沂兒玩啊。”

敖灃還是白著臉,但這次的笑容愉快了些。

“來玩,過來玩,不要他~”小龍也奶聲奶氣地邀請,他對老龍王的印象十分的差,因為孩子親眼看到了父親挨打,受到的視覺衝擊太大了。

“好,我明天就去你家玩。”敖灃偷偷看一眼祖父,大著膽子應承下來。他心酸苦澀地想:沂兒,你還小不懂事,你敢說不要祖父,但我不可以啊。

敖白點點頭,“隨時想過來都行,難得來王叔家裡一趟,千萬要玩得儘興。”

紀墨和敖白心意相通,都很同情敖灃的處境,因為老龍王從來不怎麼把敖灃當作幼龍看待,安慰了敖灃好一會兒之後,敖白才帶著伴侶孩子離開。

“敖白——”身後,老龍王徒勞地喊一聲,但沒有誰停下來。

老龍王頹然倒在椅子上,用力捏著眉心,長歎一聲,他清楚不可能再依原計劃行事了。

黑昀大氣不敢出,安安靜靜地侍立。

“唉~”老龍王又是歎息,疲憊地問:“黑昀啊,我記得、你似乎是敖白提上來的,對嗎?”

黑昀心裡暗道糟糕,但還是畢恭畢敬地回答:“是的,六王子對我有知遇之恩,黑昀永生難忘。”

老龍王斜睨他的護衛龍領隊一眼,“哼,不愧是敖白帶出來的,跟他一樣的膽大,現在還敢為那忤逆不孝子說話!”

黑昀暗自歎了口氣,知道不能再回話了,遂保持沉默。他十分了解老龍王的性格:如果他剛才昧著良心說假話、不提感恩六王子,老龍王肯定會更加的生氣;老老實實說了,反而挨幾句罵就能揭過去。

“你們都存心想把我給氣死!”老龍王又罵。

送走王叔一家後,敖灃一直呆坐著,眼珠子都不轉動一下。

“小灃,你怎麼了?”老龍王發了好一通火,遷怒了幾條護衛龍,然後才發現了金孫的不對勁,急忙低頭問。

敖灃搖搖頭,“我沒事。”

“有任何事都要告訴祖父,知道嗎?”老龍王叮囑道,“小灃,你跟沂兒玩得好,這是好事…唉,今天你也看到了,西西裡的將來不容樂觀呐。”

敖灃稚嫩的聲音響起:“祖父,王叔沒有反東海的理由,您原先的法子不能用了,西西裡早已經是王叔的。”

老龍王抱起了敖灃,習慣性的把大事拿出來跟他商量,借以培養敖灃,“祖父何嘗不知道呢?隻是你王叔未免太過份了些,竟然做出這麼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敖灃老成持重地勸:“祖父,就算您成功派個輔龍王過來,他也立不住的。”

老龍王欣慰地看著金孫,誇獎道:“好,不枉祖父平日裡儘心教你。”

我隻是不想把沂兒弟弟家裡鬨得亂糟糟而已,王叔挺好的,是祖父您多心了…敖灃惆悵地歎氣,隻要在老龍王身邊,他就會恢複謹言慎行的模樣。

*****

“爸爸~”小龍悶悶不樂地窩在紀墨懷裡,堅持要用尾巴纏著敖白的手腕。

“嗯,怎麼了?”紀墨及時回應。

“他不好,我、我不要,他讓父王嗚嗚嗚~”小龍搖搖頭,作無奈攤爪惋惜狀。

紀墨十分頭疼,因為孩子說的是真話,然而這是不能說出口的真話,又沒法跟孩子解釋清楚。

“沂兒,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最好睡醒就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情,敖白期盼道,他又說:

“今天你表現得很勇敢,但父王希望你下次不要冒險,因為你還不到戰鬥的年紀。”

小龍立刻昂首挺胸地說:”“到啦!可以啦!”

“好了沂兒,爸爸也不讚成你冒險,等你長大一些再說啊。”紀墨叮囑道。

敖白的臉淤青紅紫一片,沿途受到了不少族民的擔憂關心詢問,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一本正經地說是剛才摔倒磕碰的,但誰都不肯相信。

“真是的,有話好好說,為什麼要動手打你?”紀墨替伴侶鳴不平,他剛才沒有攔住,心裡很不好受。

敖白毫不在意地笑,“這點傷不算什麼。我要是躲了,就會徹底激怒父王,他脾氣一貫暴躁。不過,他剛才動手了,就代表他明白了西西裡的現狀,所以才揍我出氣。”

紀墨恨鐵不成鋼地低喝:“揍你出氣?你挨打了還笑,真想再給你幾拳!”

敖白誠懇地說:“如果你覺得揍我可以出氣的話,那就來,我不會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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