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回去了啊,你天黑了就回屋歇著,不要待在外麵——”紀墨順便叮囑了幾句,純粹是出於關心。
小龍調皮地搶答了後半句:“天黑了要回家,外麵不安全呀。”
敖白戲謔道:“你也知道?以前是誰天黑了也不想回家的?”
小龍立刻抱著尾巴,這個動作是從他不小心把容革摔
出來之後有的,用於尷尬窘迫之時,“父王,我、我…不要說好嗎?哥哥回家了啊,我天亮了也回家的。”說完小家夥還特意指了指明晃晃的日光。
“哦,我還不能說了?”敖白笑罵,但果真沒有再說下去了,因為被小龍不管不顧地蹭了好一通。
肖佑忍不住問:“之前的虎族獸人就是住在大木屋裡的對嗎?”雛鷹住在大木屋旁邊的小木屋裡,他很知道分寸,也很克製,從來沒有推開過大木屋的門,但他肯定是好奇的。
紀墨點頭,“是啊,那個是他們在海島上的家。”
又交談了幾句之後,敖白他們真的要回家了。
雛鷹把不舍都藏在眼睛裡,站在原地不動,旁邊是屬於他的海螺和椰子。
臨彆前,紀墨忽然提了一句:“對了,肖佑,我們過幾天會跟猛禽部落的鷹人見一麵。”
話就說到這裡就打住,餘下該懂的會懂。
雛鷹眼裡的柔和快樂瞬間消失了,他謹慎地後退幾步,下意識地鼓動著翅膀,半天不說話,戒備地看著紀墨。
“哎,瞧你緊張的…”紀墨無奈扶額,“我隻是想問
問你有沒有需要而已,沒彆的意思。”
肖佑立刻重重搖頭,異常堅決地說:“沒有!我沒有任何需要!”
氣氛瞬間變得凝滯僵硬,雙方都有些尷尬,尤其是雛鷹,他低頭,一聲不吭,懊惱自己的過激反應——其實他不是故意的,隻是一聽到【猛禽部落】就失控了。
紀墨隻得安撫了幾句,“好吧,那你就安心住在島上,反正這個島也是空著的,我們先回去了啊。”
“嗯。”肖佑偷偷又抬起了頭,歉意愧疚地看著紀墨。
無知者無憂,小龍又沒聽明白剛才的對話,他趴在敖白肩上,不舍地揮揮爪子,大聲說:“我回家啦!”
肖佑不自覺地模仿著拍了拍單側翅膀,反應過來後又趕緊收住,說:“好啊,那你以後還上來摘椰子嗎?”
是的,雛鷹重點詢問的是【你】,而不是【你們】,因為幼崽總是喜歡跟幼崽玩,哪怕他們不同族。
小龍立刻扭頭問紀墨:“爸爸,上來嗎?上來吧?”
敖白嚴肅地代為回答:“把這些椰子都吃完了再說!”
“…好呀!”小龍一口答應,大眼睛咕嚕嚕轉,看著那一串椰子努力思考。
最後分彆時,日暮已經西斜,雛鷹站在沙灘上,晚風將他的羽毛吹得十分淩亂。肖佑目送敖白一家消失在了海麵上,他有些失落地回到海螺邊,用翅膀尖兒將海螺撥弄來撥弄去,還不死心地用力朝海螺裡麵吹氣。
——當然,海螺還是安靜地躺在沙灘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唉~”肖佑歎了口氣。
*****
第二天下午,小龍午間小憩後精神百倍地爬起來,他匆匆忙忙遊到庫房裡,用力拖著一串椰子出來。
“嘿~嘿喲~”小龍費勁地把椰子們拖到了家門口。
“沂兒,你做什麼?”在旁培植海族藥草的紀墨好奇問。
“爸爸,這些,給王兄!”小龍指著三四個椰子說,眼裡閃著機靈的光。
“行啊,好吃的也要分享,你王兄也經常給你送好吃的嘛。”紀墨忙得頭也不抬,抽空回答。
小龍一聽就高興了,他又指著另外幾個椰子說:“爸爸,這些,給革革!”
“什麼?”紀墨疑惑抬頭,笑著提醒:“但是,革革他不喜歡吃椰子的,你忘了嗎?”
小龍急了,遊到紀墨身邊懇切地說:“革革不吃,他玩啊,他喜歡玩的呀。”
紀墨愣了一下,然後放下手中的藥草,捧著小龍的臉頰,看著他的眼睛、促狹地問:“你想把椰子都送出去啊?嗯?”
小龍立刻笑得眉眼彎彎,不說話,撲進紀墨懷裡翻滾磨蹭,無聲懇求著。
“哼~你個臭小子,還想出這辦法來了!”紀墨感慨地說,“沂兒,但是爸爸今天沒空,你去容叔叔家找革革玩、或者帶著革革去找小灃玩,可以嗎?”
小龍急切地說:“可,可上午玩過了呀。”
“那也可以下午接著玩嘛,你們三個去珊瑚叢玩捉迷藏好嗎?”紀墨建議道。
小龍搖搖頭,剛想開口時,黑洲心急火燎地飛快朝這邊遊過來,表情是顯而易見的驚惶。
“小洲,怎麼了?”紀墨立刻迎上去問。
“革革在您這兒嗎?”黑洲顧不得禮貌,劈頭就問。
紀墨一頭霧水地回答;“沒有啊,革革今天都沒過來,沂兒上午是跟小灃一起玩的。”
“什麼?!革革早上不是過來找小王子玩了嗎?”黑洲驚慌失措地喊,“我親自送他過來的啊…完了,革革不見了!”黑洲說話時已經帶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