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和此刻在馬衛東的質問下,臉上不禁泛起了羞愧之色。他爭辯道:“總督大人,我也知道此舉並非明智之選,但大昆如今內憂外患,若不暫時妥協,又如何能抵擋外敵的侵擾呢?”
馬衛東聽後,卻是冷笑一聲,不客氣地指出:“我們千裡迢迢來此勤王,即便不偷襲那些蠻人,待東北的鐵騎一到,我也有信心將他們擊退。何必非要議和?議和後,不僅要給予他們財物糧草,蠻人還會要求開放邊市,到那時,如何能阻止鐵器火藥流入他們手中?如此一來,蠻人將更加強大,想要再與他們決戰就難上加難了!”
楊晨和站起身來,背著手在營帳中來回踱步,片刻後,他停在馬衛東麵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這隻是權宜之計,待蠻人士氣低落時,我們再尋找機會一舉取勝。”
然而,馬衛東並不相信他的說辭,再次發出冷笑:“你休想騙我!我早已得知消息,議和之事早有預謀。你和那監軍周啟乾不就是負責與蠻人議和的嗎?”
楊晨和本以為這件事極為機密,卻沒想到連遠道而來的馬衛東都已知曉。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辯解:“馬總督,您誤會了,我們並未與蠻人議和,隻是希望通過談判讓他們撤軍,並承諾不再隨意侵犯我大昆邊境。”
“談判?哼,不過是你們想在陛下麵前邀功的借口罷了。”馬衛東搖頭冷笑,顯然並不相信楊晨和的話。
楊晨和急得連連擺手:“我們絕無此意!”
馬衛東卻不為所動:“我不管你們心裡怎麼想,我隻相信自己的判斷。我知道,我手下的這些兵馬恐怕也保不住了,你們若想要,儘管拿去。隻是從此以後,大乾將一步步被蠻人侵蝕,你們有何顏麵麵對列祖列宗,麵對這大昆的百姓?”
送走楊晨和後,馬衛東獨自坐在營帳中沉思。他深知,楊晨和他們不可能擅自做出這樣的決定,這背後必然有崇明皇帝的意願。他原本打算等東北的鐵騎抵達後,便與蠻人決一死戰,但現在看來,東北的鐵騎也不會再受他指揮了。他手下的三萬兵馬,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他不禁開始懷疑崇明皇帝對他的信任,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想起了在東北指揮幾十萬大軍的袁崇,如果按照袁崇的策略,再給他幾年時間,或許就能徹底壓縮蠻人的生存空間,讓他們逐漸消亡。然而,這一切都因為崇明皇帝的猜忌而化為泡影。他不禁憤慨地感歎:“自古未有權臣在內,大將能立功於外者!”這句話道出了他心中的無奈與不甘。
幾個副將紛紛圍攏過來,其中一個副將語氣柔和地勸慰馬衛東:“大人,我們長期駐守邊疆,難得有機會覲見陛下。您何必與那些朝臣爭執不休?萬一他們到陛下麵前搬弄是非,對您不利,該如何應對?”
馬衛東緊皺眉頭,怒火中燒地說道:“我實在忍無可忍!他們身為朝廷要員,不想著如何報效國家,反倒企圖與外敵和解。自從太祖創立基業以來,我大昆何時向敵人低過頭?現在區區蠻夷,兵馬不足十萬,竟將他們嚇得驚慌失措!”
另一名副將點頭表示讚同:“我也聽聞了,主要是因為西部邊陲湧現了大量叛軍,因此陛下計劃先行平定西部叛亂,再著手解決東北的蠻人威脅。”
馬衛東猛地拍案而起,憤怒地喊道:“我實在忍無可忍!現今敵軍深入國境,京師已經戒嚴,而他們的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在西北剿賊上,甚至不惜簽訂屈辱的盟約。我怎能坐視不理,不發一言?”
先前勸慰的副將無奈地歎了口氣:“但是楊晨和如今深得陛下寵愛,這次處理西北叛亂的事宜,陛下寧可派遣自己的兵部尚書孫廷親自出馬,也未曾交給他。由此可見,陛下對他的器重程度甚至超過了孫廷。大人您雖然胸襟寬廣,不屑於計較那些讒言誹謗,但恐怕日後想要再次領軍對抗蠻人,將會麵臨更多艱難險阻。”
馬衛東沉默良久,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艱難險阻又能怎樣?我馬衛東一生戎馬倥傯,什麼樣的挑戰未曾經曆過?隻要是為了大昆的繁榮昌盛,為了百姓的安寧幸福,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勇往直前,無所畏懼!”他的話語充滿了豪情壯誌和無畏的精神,令周圍的副將們無不為之動容。
……
正當京城內外的人們都在為即將到來的蠻人做著準備時,林昆侖帶領著數千名士兵踏上了征程。他們一路行進,時而駐足,時而隱匿,以躲避敵人的偵查。經過一番周折,終於抵達了袁泉所在的山區。
“林首領,前麵就是我們現在臨時駐紮的山穀。我們先在這裡等一段時間!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了!”沐楓,作為向導,站在林昆侖的身旁,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山穀。
林昆侖審視著周圍的地勢,讚歎道:“這個地方確實是個理想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