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她還不按常理出牌,怎麼跟圈子裡這些彬彬有禮的上流人士不一樣呢?
安娜理虧氣短,看著得意忘形的林子蘇,自知不是對手,再繼續隻會自取其辱,便回敬一句“沒教養”,取了一杯“飲料”灰溜溜而去。
安娜離開後,剛剛還鬥誌昂然的林子蘇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失落地站在那裡,他竟然結婚了?!他竟然結婚了……
隨手取了一杯“飲料”,一飲而儘……呃,有點芒果的味道,澀澀的,不好喝,一點也不像飲料……
林子蘇正拿了第二杯準備一飲“消愁”時,卻聽到有人向她打招呼:“hi!”
林子蘇抬頭看了一眼,感覺有些暈,恍惚看見一個西裝男子正衝自己不懷好意的壞笑,一身略顯浮誇又不失精致的淺綠色花紋西裝配薄荷綠襯衣,顯得年輕乾練,充滿活力。
但他笑得卻很輕佻邪魅,不像好人,這場合的人怎麼都這樣?林子蘇很不喜歡,隻微微一笑,也不搭理他。
“我叫丁俊良,怎麼稱呼你呢,美女?”那男人主動自我介紹。
林子蘇被眩暈牽引,舌頭不聽大腦的使喚,脫口便出“林子蘇”。
丁俊良誇張地讚道:“哇哦,人如其名,你好漂亮!”隨後,調侃道:“林小姐,我有個問題,困惑了很久,想請教你。”
林子蘇不聽使喚地傻笑兩聲,比他還困惑,素不相識,你請教我什麼???
“什麼?”林子蘇摸了一下頭,莫名有些懵。
丁俊良趁機湊近,仿佛為隨時會倒的林子蘇準備好了肩膀。
“你知道,兩個人相遇的概率是多少嗎?”
林子蘇搞不清楚腦袋為什麼有點暈,可能裡麵的空氣太悶了吧,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按照80歲計算,我們一生一共有天。假設平均每天可以遇到1000個人左右,那麼我們一輩子可能要遇見人。現在世界人口60多億,那麼兩個人相遇的概率就是0.00487。那你知道兩個人能說上一句話的概率是多少嗎?”
丁俊良這段話說得極其熟練,語速還特彆快,林子蘇幾乎都沒聽清楚他說的數字,語速那麼快,加速林子蘇的眩暈感。
丁俊良沒容林子蘇反應過來,立即又道:“我告訴你,假設你一天能和30個人說上話,那麼兩個人能說上一句話的概率是幾十萬分之一啊,你看這概率多小。這麼小的概率,但我們還是相遇了,而且還說上話了,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是不是應該喝一杯呢?”
說到這裡,丁俊良在冷餐台上拿起了兩杯,對林子蘇壞笑道:“很榮幸認識你,林小姐!”
說話間,一邊將一支蘋果插片的綠飲敬給了林子蘇,“為了奇妙的緣分!”然後自己先抿了一口。
林子蘇訕訕一笑,內心酸澀,喃喃自語了一句“為了緣分”,很不開心,不開心自己像個木偶一樣,明知尷尬卻還在這裡晃蕩,為什麼不離開呢?
林子蘇又搖搖頭,神不知鬼不覺也飲了下去。
丁俊良看著她一飲而儘,也驚呆了,但他很快回過神,趁機又取一杯,遞給林子蘇。
林子蘇還沒反應過來,丁俊良又和她碰杯,陶醉然然道:“張愛玲,知道吧,她有一句描寫緣分的話,很妙,很美!‘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隻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裡!’
對於我而言,美女就是我的福星,隻要一遇見美女,就會有好事臨近。為了即將到來的好事和福氣,這一杯表示我的感謝,感謝上帝讓我遇見你,讓我有好事發生。”說罷,和林子蘇硬碰了個杯,也一飲而儘。
林子蘇完全沒了意識,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但心裡的煩惱和鬱悶更濃了,煩惱催使她又飲了他遞來的“飲料”,是的,她認為是“飲料”……
丁俊良見她又一杯飲儘,禁不住一臉壞笑,林子蘇依然醉眼朦朧,指著丁俊良的臉,道:“你,比,遠,遠,先生,差,遠了!”
林子蘇眼看要倒,丁俊良趁機一把摟住她,林子蘇有點憤怒,推開他,身子禁不住打了幾個轉。
一陣天旋地轉,看到旁邊有台子,便要去扶,誰知撲了個空,如玉山之傾倒,還扯翻了旁邊的茶歇餐台——
動靜太大,以至於引得所有人都紛紛圍觀過來,丁俊良趕緊去抱她。
不料卻被一個人大力推開,林子蘇被來人結結實實抱住。
丁俊良定睛一看,竟是周瑁遠。
“哎呀,這不是周公子嘛,好久不見你啦!”隨即看到周瑁遠陰沉的臉,才發覺不對勁,看了看林子蘇,又看了看周瑁遠,疑惑道:“這位是——?”
此時,林子蘇已醉得不省人事,嘴裡還嘟囔著“你比遠先生差遠了”,周瑁遠瞪了他一眼,道:“我的人,你也敢動!”
丁俊良這才恍然大悟,一臉尬笑道:“哦,原來大水衝了龍王廟,都是自家人。兄弟我自罰一杯!”
說罷,就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儘,這才笑道:“不過,周總,你的女人,哦,不對,你怎麼會帶一個不會喝酒,嗯,應該說完全不懂酒的女伴出來應酬呢!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哦!”
眼見周瑁遠要動怒,丁俊良心虛惹不起,隻好趕緊溜號:“嗯,抱歉,那邊還有朋友招呼我,我先過去了啊!”說罷,便小跑開溜。
此時,看到癱軟如泥的林子蘇,周瑁遠又氣又怒,拿起她喝空的杯子,聞了一下,不禁眉頭一皺。
原來林子蘇喝下的,根本不是什麼飲料,而是被稱作雞尾酒之王的mandala,味澀清寡。
而調配了其他飲品的顏色和味道的mandala,很容易讓不知情的人誤以為是飲料,殊不知卻是烈性無比,非行家不知其酒性,林子蘇就是這樣著了丁俊良的道。
丁俊良被稱作“上京四少”之一,花邊韻事可謂領銜“四少”之名,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他留意到林子蘇一人流連會場,左顧右盼,身邊也無伴,又見她獨自豪飲雞尾酒,神情落落寡歡。
他猜她定是圈外人,看她長相清純甜美,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不由地見色起意,意欲戲弄一番,自信能抱得美人歸,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周瑁遠將她救下後,也不等酒會結束,便將林子蘇抱回房間。
誰知甫一進門,林子蘇就吐了,剛好就吐到周瑁遠的身上……
向來有潔癖的周瑁遠,哪裡忍受得了這樣的汙穢,原本就惱她壞了自己的商務活動,讓自己顏麵儘失。
還這般放蕩不羈,與陌生人大醉酩酊,最後讓自己來收場,在曆任的商務女伴中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簡直荒唐至極。
周瑁遠暴躁極了,忍不住地連連爆粗“fuCk”,將她丟在一邊,便要去換衣服。
林子蘇哪裡還能自立,沒了依靠,頓時東倒西歪,聽到周瑁遠爆粗,大笑著也跟著念了句“fuCk”。
周瑁遠氣不打一處來,眼見她要跌倒,不得不扔了西裝外套,將她半摟半抱地弄進洗手間,拍著她的背,讓她趴在馬桶上狂吐……
直把吃的喝的都吐光了,吐得人都虛脫了,林子蘇才癱在地上。
周瑁遠不想她弄臟床,便給她收拾洗漱,還幫她換了衣服,看到那副美麗誘人的少女胴體時也不禁怦然心動。
隨後,將她抱到床上,認真端詳了好半天,幾次想上手撫摸都行而又止,最終還是蓋上被子。
林子蘇紅顏醉姿,昏昏然然,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嘴裡還時不時碎碎念兩句“fuCk”。
周瑁遠又氣又恨又惱又好笑,卻又無可奈何。
安置好她,準備離開時,隻聽到她略帶嘶啞的聲音:“方老師,好想你!”
他的黑眸子突然一縮,閃出一道淩厲的殺氣,禁不住死死地盯著她。
她正一臉慵醉,喃喃囈語:“方老師,彆離開我,好嗎?”
周瑁遠坐到床邊,撥開她淩亂的發絲,認真打量了好半天,才冷笑一聲。
林子蘇翻過身摟住他,迷醉又依戀。
周瑁遠摩挲著她白皙又光滑的手臂,呆坐在床上,沉思良久,見她終於睡沉了,這才拿開她摟抱自己的手。
他起身來到露台,打了個長途電話,眼睛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屋裡的林子蘇,神色十分冷峻。
洗浴結束,周瑁遠叫了客房服務來清掃,一應完畢,才回到臥房,準備合衣睡下。
不料卻看到半個被子都被踢到地上了,林子蘇的大半個身子也裸在外麵,昏睡中的她還在拚命地撓癢……
周瑁遠覺得蹊蹺,前去一探究竟,不看則罷,一看也大吃一驚。
原來林子蘇渾身滿是紅疹,呼吸也越來越急促,隻是昏睡,怎麼都叫不醒,額頭還汗如雨下。
周瑁遠很是驚慌,立即撥打120,等待救護車時,才給林子蘇穿上了衣服。
救護車到時林子蘇已昏迷不醒,情況十分危險。
救護人員先給她做了院前緊急救護,這才抬到車上,周瑁遠也跟車去了醫院。
到醫院後,醫護人員拉去急診救治,待到林子蘇情況稍微好轉,主治醫生才將著急的周瑁遠叫到了辦公室。
“你知道她有嚴重的酒精過敏病症嗎?”
周瑁遠驚住了,醫生瞪了他一眼,又問:“她喝了多少?”
“三杯,喝的mandala,哎,不知道,也許四杯,也許更多。”周瑁遠也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