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榛回眸看來,眼睛很亮:“我家裡的情況你知道,所以要考慮就業問題……都挺好的。”
他知道阮榛有個年齡很大的爺爺,也知道對方像個野孩子似的,在那條小巷奔跑著長大。
“祝福你。”
班長朝他伸出手來:“你會有一個很美好的未來。”
那年夏季燥熱,梧桐葉在長長的小道上投下清涼,坐在樹蔭下,能嗅到清淡的花香。
阮榛喜歡這個味道。
而不是人工製作出的香水。
可如今哪怕室內擺放了美麗的鮮花,阮榛也隻覺得那是擺設。
他和花瓶裡,一捧死氣沉沉的玫瑰對視。
“小媽?”
還是這樣刻意拉長的聲音。
阮榛終於回神。
視線上移,先是翹起來的二郎腿,再是交疊在一起,帶著寶石戒指的手指,然後是打理精致的領帶,和梳得整齊的頭發。
宋家的男人,似乎都格外追求體麵。
“在這裡,我先代表弟弟們,向您道個歉。”
宋春風站起來,略微彎腰,鞠了個躬。
他剛回到家後就洗澡,換衣服,這會兒毫無被抽過嘴巴子的狼狽樣,可謂風度翩翩。
“我也要道歉。”
宋夏雨憨憨地笑著,搓了下手:“對不起,小媽。”
最遠處的宋冬柏沒有應聲,冷淡地掃視了一眼,就低下頭,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家裡的情況,您也都了解,”宋春風柔聲道:“雖然父親走了,但咱們以後依然是一家人……我和靜姨那邊聯係過了,等幾天,她就帶小早他們過來,一塊來個家宴。”
宋家七個兒子,不是一個媽生的。
亂七八糟的糾葛,阮榛也快忘了,但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就是剩下的三位少爺,是同樣的母親。
五少爺在上高中,叫宋小早,六少爺和七少爺是雙胞胎,分彆叫宋小午和宋小晚,還在讀小學。
未成年人先閃一邊去,阮榛毫無興趣,他隻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宋春風虛情假意的表演。
一會說父親走得多突然,他們有多麼的痛苦。
一會兒又發誓說會好好照顧阮榛,不讓他受一點委屈。
孝死人了。
這種勾八長腦子裡的生物,阮榛實在不想繼續跟他廢話,否則,他真忍不住繼續大嘴巴子呼過去。
他的煩躁,宋春風也有點看出來了。
但是直到說的口乾舌燥,也沒見阮榛真的有明顯反應。
為什麼?
宋春風不明白。
這樣一點也不好玩。
難道不應該疑惑或者氣憤地開口,問自己究竟是什麼目的嗎?
到時候他就可以笑嘻嘻地回答。
當然是要好好照顧父親的“遺物”啊——
想到對方臉上可能出現的煞白,宋春風就興奮得渾身發抖。
可阮榛並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