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是巡撫,職責就是‘上達天聽’。
望涯得了答複,便樂嗬嗬地起身出去開溝了。
楊勝跟著望涯也謀了個功績,那日望涯手刃竇賊後,是他在外接應,先撈縣丞,再撈望涯。
回去且不說皇帝,就說張行簡,他是一定會給賞的,如此想著,乾活也賣力了不少。
晌午時,望涯在田埂上休息,正要去喝水,忽然聞見一股濃烈的艾草味。因為洪澇剛退,有些地方爆發了小規模疫病,好在莫時有所準備,熏艾的熏艾,焚屍的焚屍,一段時間下來控製得很好,其他還未爆發的地方也都到縣衙領了艾草回去熏。
她抬頭一看,那人約摸三十來歲,皮膚黝黑,精瘦,方臉,白牙,他一笑,遞過來一碗水,說:“聽說你是少卿大人的學生,真厲害啊。”
望涯捧著碗,眼前人一句話拐了八個調調,她聽得雲裡霧裡,看他神情貌似不是壞話,於是隻好笑著點點頭,又聽他說:“我願意娶你為妻,我是家裡的長子,你很勤勞,又讀過書,將來在家相夫教子,是極好的。”
“什麼?”她問。他說了一長串,那頭的楊勝停下活計,朝這邊走來,他琢磨這小子神情不對,不像好人,他指了指男子,說:“會不會說官話?”
那人一頓,用官話問:“你是誰?”
楊勝說:“這話該我問你,既然會說官話,那你方才嘰裡咕嚕地說什麼呢?想行騙不成?”
男子搖頭,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望涯這回聽懂了,隨即將嘴裡的水全吐了出來,一旁的楊勝傻了眼,轉頭看看望涯,再看看那男子,他盛了碗水,摟過男子找了一個方位,接著看著水中的倒影問:“你看得見嗎,這是什麼?”
“我。”
“沒瞎啊。”他又從懷裡掏出張符紙往男子腦門上一拍,自顧說:“這也不是鬼,怎麼還能說鬼話的。”
男子一把拉住望涯,神情認真:“今天我原諒你,但是進了我家的門以後,就不許再同這樣的男人不清不楚了。”
楊勝瞪大雙眼,隨即將男子暴打了一頓,望涯上前拉開楊勝,再不攔,他就要把人打死了。
男人爬起來後,就地啐了口血沫:“我呸!還學生,怎麼爬上人家高門的,你自己心裡清楚,白送我都不要!又當又立,老子有的是老婆,而你,嗬!千人睡萬人騎的東西…”
楊勝忍不了,掙開望涯的手就要上前,然而望涯說:“隨他吧。”
男子罵罵咧咧就要走,又聽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郎君。”
他回頭,被劈頭蓋臉地澆了渾身的糞水,望涯說:“腦子沒長好,就是缺糞水。”又說:“修水利缺苦役,正好昨日赦免了幾位,你就補上吧。”
周圍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對望涯改觀了,心說,這女娘,心眼小,開不起玩笑,性格乖張,以後嫁不出去!
薛業也在被赦免的行列中,林昭甚至給了他一些盤纏,叫他回鐘縣去,薛業行了個大禮,林昭說:“查舊案的事,也得記著望涯一份。”
薛業記得她,但不怎麼喜歡她,此人不像林昭,在證據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