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動靜。” 說來也奇怪,哪有買了東西不用,反而囤起來的道理。再有,先前豫王稱病逃離奪嫡之爭的樣子並不像是假的,他當真不想坐東宮的位子,當時趙邕還裝模作樣一起稱病,可如今又忽然集結死士,此舉何意,是針對哪方?
“好,有事再說,我先走了。” 望涯起身就要離開,她還有得忙活的,譚三的事情還沒著落。
“回來。” 張行簡拿出個匣子來,裡頭裝了些糖,他說:“自打你回來,我忙得不可開交,倒忘了跟你說這件事情。” 他抬頭,臉上的笑意按也按不下:“我有女兒了。”
望涯一頓,隨即道喜,她也忘了,回京那天聽說了的,張仁昌還在丁憂,因此府裡沒有大辦。
望涯雙手接過喜糖:“那我下回可得包個大紅封過來。”
“不用,你聽我的話就是最好的了。這些日子你再不要出頭了,安安靜靜貓著,聽見沒有?”
望涯點頭,麵上一片乖順模樣,又問:“應娘子身體可還康健?”
說到這個,張行簡就有了些愁容,應頌今狀況不大好,她是難產,雖說已經過了快三個月,但身子落下的病根總也好不全。
“比起先前好一些了,二娘她們也照看著。”
“那就好,改天我若得了青天傳的下冊,就先給她送過去。”
“好。”
望涯走後,張行簡起身走到院落裡,原本這裡種了許多東西,但他懶得打理,現在是一片死寂了,他想著,等應頌今身體好全了,就搬出來住,他跟家裡沒什麼感情,搬出來還更方便一些。
應頌今喜歡竹子,到時就在這裡種上一片,就是冬日裡也能看,開春還能吃上筍。
“大人,紀司直來了。”
“請他進來。”
紀新還是老樣子,就是前陣子張行簡在家守孝,穆世什麼活都讓他乾,因此憔悴了許多,張行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給紀新準假,放他回去睡了兩天。
張行簡回到屋裡,示意紀新落座,再給他斟上杯熱茶。紀新接過,看了眼桌上另一個空茶杯,便問:“小娘子來過了?”
張行簡點頭:“慶王對她下了殺手。” 趙邕不會糊塗到殺害一個皇帝跟前的紅人,可他真就這麼做了,那就一定能從中獲利,什麼樣的利益能促使他不顧後果對望涯下手?
為什麼要對她下手。
她有什麼價值。
紀新默聲,難不成曹進寶當真是趙邕的親兒子?竟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卻聽張行簡說:“看好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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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城外有一片亂墳,其中有些墳是新起的,招魂幡在風雪裡飄搖,有時紙錢被風裹挾著在上方盤旋,而後隨機落到某個墳頭上。
有人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淺不一的足跡,足跡的儘頭是一座小小的墳包,他撥開磚上的雪。撬開鬆動的墓室磚,正要躋身進去,卻嚇得尖叫一聲,他好像看到了起死回生的人,一時慌不擇路,竟一頭撞上身後的墓碑,暈了過去。
望涯從墓室裡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