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帶我改嫁八次》全本免費閱讀
羨澤:“……???”
什麼?誰有什麼的種?
鐘以岫難道還是什麼帶球跑?
她實在是太過震驚,落地便分了神,隻感覺自己撞在毛茸茸又綿軟的事物上。羨澤條件反射地抓住身下的卷卷長毛,而那飛星似乎認為她身下的東西是異獸怪物,立刻襲擊向對方,打在了它屁
股上。
羨澤這時候才聽到咩的一聲大叫,身子猛地抬起,原來是一隻猼訑。
羊身有角,九尾四耳,卷毛柔軟茂密,而後脖子到後背的地方,張開一隻水靈靈的怯弱眼睛,驚恐的看著一屁
股坐在它背後的羨澤,撒丫子便跑。
那飛星儘職保護羨澤,還因為它沒離開,不斷戳它屁
股,猼訑咩咩亂叫著狂奔起來,羨澤被顛的死命抓緊了它後背的毛發——
她回過頭去,半空中戈左倒飛出冰霧,手持雙鐧,靈壓洶湧氣勢驚人,和剛剛大不一樣,仿佛之前故意讓自己被刺中被削腦袋,引她畏懼又憐惜似的。
羨澤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戈左的碧色雙瞳似乎也變化了……
緊接著,冰霧瞬間坍縮收攏成一團雪球,懸浮在鐘以岫手中,他身形在空中清晰可見。鐘以岫的發髻似乎在剛剛的對戰中散開,他長發揚起,隨著衣袖被四周的風吹動,羨澤的視野被房屋遮擋之前,隻看到他緊蹙雙眉,似痛苦似懷疑,緊盯著對麵的戈左。
但很快一陣風將他發絲覆在側臉,羨澤再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猼訑一路狂奔,羨澤也想趕緊離開神仙打架現場,街道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黃沙與冰碴,羨澤仰頭看到天空中半透明的月裳帷,變化成了白色。那些帷幔更加垂墜聚攏,好像是將陵城包裹在其中,像即將落在人們頭頂的海市蜃樓——
街道上四下無人,絕大多數的百姓和修仙者恐怕都已經躲起來了,隻在某些街頭,能聽到刀劍相撞或法術破空的聲音。
羨澤抓著猼訑的羊角,打算跑過這段街巷就鬆手,幸好飛星也覺得它沒什麼危險性,隻是不斷用冰戳它屁
股……
她正要跳下來躲藏入街巷的時候,忽然瞧見眼前街口二層,有個人影撞破花窗衝出來!她渾身有十幾條細長的血口子,鞋都丟了,光著雙腳,身材嬌小,露腰露腿,她一眼就認出來:刀竹桃!
刀竹桃身形狼狽,不妨礙她嘴裡罵的正臟:“天天就念叨我娘犯過什麼錯!我娘死得早也比你好,你怕不是被男人硬屙出來的,生你的時候打了個噴嚏,把你夾成這幅奇形怪狀!”
……羨澤永遠對她的罵人水平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也從猼訑上撐起身子,想要接應刀竹桃。
刀竹桃回頭瞧見了羨澤,驚喜歡呼出聲,竟然伸出雙臂,像個飛鼠一般朝她飛躍而來:“接住我!”
羨澤嚇了一跳,隻好也伸出手抱她,卻瞧見上頭花窗和一樓正門處,奔出兩個身穿紫衣的女子,頭戴銀冠,年紀四十上下。
一人手上帶著紫玉銀絲手套,指尖有著不祥的煙雲;另一人手腕上盤著長鞭,鞭若荊棘,倒刺油潤的像是吸飽了血。
是紫雲穀的人!
刀竹桃自家的事啊。羨澤有些後悔,但刀竹桃已經跳上猼訑後背,冰涼的手臂緊緊摟著她肩膀。陵城中亂成這樣,羨澤也不能扔下她不管,隻能又是使勁兒拍了拍猼訑的屁
股。
刀竹桃朝著後頭大喊道:“用不著你們提醒我是誰的女兒,我現在有新的娘了!你們再敢追來,我娘把你們全都殺了!”
羨澤:……這個娘不會是我吧。到底我要有多少個孩子啊?
猼訑狂奔,刀竹桃好似認識她們二人身下這羊身怪物,歡喜的拍拍她腦袋:“醜卜!竟然能在這麼遠的地方,見到醜卜!”
但其中一位紫雲穀女修步法輕靈飄忽,不需要禦劍或法器,竟然快要追上她們,刀竹桃害怕,急道:“用慈悲,那是我自己做的,她們不會解毒!”
羨澤拿起簪子刺破手指,緊接著凝起雨霧,將極高濃度的慈悲混入其中,對麵不敢小覷,甩出長鞭,鞭尖仿若藤蔓,襲向羨澤門麵。羨澤手中也沒武器,她空手接住了長鞭。
“不要用手!”刀竹桃驚聲大叫。
卻看著羨澤麵色不變,她手掌之中浮動著一大團水,覆蓋在掌心,像是軟墊手套一般,幫她握住了長鞭而不被刺傷。
她一隻手抓著猼訑的角,在顛簸中坐穩,而從她肩膀上,忽然生出一隻由水構成的透明胳膊,粗壯有力,協助她抓住了鞭子,而後她輕輕頷首,靈力灌注手臂,連同著那隻水做成的第三隻手,抓住鞭子狠狠一拽!
銀
冠紫衣的女人踉蹌著衝過來,羨澤手臂一揮,毒霧籠罩住了她,她皺眉道:“小竹桃,莫要以為你的毒有多麼呃……啊、唔……”
羨澤的“濃縮慈悲”就已經讓她口不能言,抓著鞭子的手也無力鬆開,委頓在地滾落出去了!
羨澤肩上的“水臂”消失,刀竹桃歡呼拍手,羨澤將那鞭子給她,她拿著愛不釋手,羨澤卻道:“你家裡人來找你?”
刀竹桃仰頭冷冷笑起來:“家裡人,我哪裡來的家裡人。”
羨澤挑挑眉毛,不再問了,她反而抓著羨澤胳膊:“你怎麼不問我,我娘是怎麼死的?我為什麼要跑出紫雲穀?”
羨澤抓著羊角,也不知道江連星到底去了哪裡,她目光四處搜尋,哪裡有空聽人家家事。
“我娘是被她們殺的,我姥姥和我娘都是曾經的紫雲穀穀主,她們就是看我的血有用,所以想——”她一肚子話都往外說,甚至不看前路,隻拽著她胳膊亂晃。
羨澤忽然轉頭道:“你怎麼不問我丈夫怎麼死的?江連星是怎麼來我身邊的?”
刀竹桃瞪大眼睛結舌。
羨澤扯了扯嘴角:“要不咱倆乾脆在地上支個篝火弄個野餐,聊到天亮,你覺得好不好?”
刀竹桃忽然意識到,在這個危機時刻,她還滿腦子想的是訴說自己的委屈和往事,實在是不成熟。
刀竹桃咬了一下嘴唇,道:“……有一事確實跟現狀有關。這些低修為的修仙者變成怪物,便是因為多年前紫雲穀和伽薩教有些合作,伽薩教提供異獸成丹,紫雲穀則將其融毒煉化,製成了血吼丹。”
“血吼丹不需要服用,隻要擊中膚體,毒會探入他們的經脈靈海,以寄主的靈力為養分,瞬間寄生附身,異獸就能撕碎原身魂魄而……”
刀竹桃咧嘴笑起來:“血吼丹,就是因為這裡頭最主要的一味藥,是我的血。”
羨澤忽然想起來,當初在明心宗入門試煉時,刀竹桃的靈力就主動入侵了她的經脈,與她靈力相連並吸收。
看來這便是她生來的天賦。
羨澤扶著她,二人在顛簸中抓緊了猼訑身上的:“那你的血還能製成解藥,把他們從異獸變回人嗎?”
刀竹桃:“那當然不可能,他們的人身早都已經死透透,化作了異獸複
活的營養。但是,我小時候很討厭山林異獸,我就製出一味‘滿山猴倒人不倒’的香,修為不強大的妖類和異獸嗅到都會昏厥倒地。”
現在整個陵城裡,街道上各種異獸橫行,猼訑這樣柔弱不能自理的少之又少,絕大多數都是四處撕咬殺人,主動捕獵修仙者,茹毛飲血想要增加它們自己的修為。
伽薩教教眾反而不多見了,除了是被鐘以岫殺了一部分,另外的或許也聚集在暗處謀劃動作。
如果刀竹桃能製出香來,能極大減少陵城的傷亡。
“要如何製你那個‘猴倒人不倒’?”
刀竹桃咧嘴笑起來:“你膝下的猼訑,就是苗疆曾經的圖騰異獸,數量稀少,我都叫它們醜卜。不過因為它們的皮毛能夠製作蟄隱衣,後來被許多修仙者捕獵——”
“所以說,找到了醜卜就是天意!用它的尿,外加幾味靈草和南疆熟籽,很快就能製出香藥來。”
羨澤想了想,現在大海撈針去找江連星也很難,不如先製藥。
二人尋到了陵城頗為有名的藥毒坊,外頭看著門緊鎖,甚至還用帶靈力禁製的木板釘住了前門。這家藥毒坊在巷子深處,看左右垮塌的屋瓦與圍牆,似乎有大型異獸正從這裡橫衝直撞而過。
刀竹桃:“正門上頭的透氣窗破了,我從上麵爬過去,你帶著醜卜進院子,把它拴在院子裡吧。”
醜卜本來就體力柔弱,已經跑得呼呼喘氣,兩股戰戰,四個耳朵全都耷拉下來。羨澤拽著它往後門走去,將它拴在院中,院落裡隻有晾曬、研磨草藥的一些器具,羨澤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很新鮮。
有人受傷了,而且還躲在藥毒坊內。
刀竹桃恐怕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