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守更紗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縮在一個搖晃走動的懷抱裡。
她的臉頰枕在強健的肩頭上,映入眼中的是男式高專的製服白襯衫,像令人安心的搖籃,身上的傷口也被治好了。
“醒來了?”頭頂傳來夏油傑的聲音。
“硝子讓我把你送回宿舍,但你醒來得挺快的。”
她的表情有些忪怔。
似乎還沒有回神過來。
“還好嗎?”夏油傑低頭問她。
“……沒事。”她搖了搖頭,仰臉看他說。“我可以自己走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說出這句的時候,環住她的手臂一瞬間收縮到令人疼痛的程度。
……欸?
但夏油傑的表情沒有絲毫異樣,隻是微笑著說,“我送你回去,不然你倒下了也沒人發現。”
倒下?
她過了兩秒,才發現自己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雖然被硝子的反轉術式治好了,但大概是失血的後遺症仍然在吧。
“那麼、你不會突然把我摔下去吧?”她有些猶豫的問。
所謂的公主抱,其實就是被兩條手臂托著腰和膝彎,其他身體部分完全懸空……
這要是摔下去,屁股肯定很痛……
“嗯?”
“……不,我什麼都沒問。”
總覺得再問下去,真的會被摔了。
從醫療室到宿舍的路不算長,但她現在是沒有擬態的狀況,身上還穿著陌生的衣服,感覺莫名有些不自在。
——輕飄飄的裙子和漂亮的小皮鞋,感覺很久沒穿了。
她有些懷念的出神。
“衣服是硝子借你的,也是她給你換上的——你也不想這副樣子被發現穿著悟的製服吧。”夏油傑見她低頭看身上的衣服就說。
“唔、嗯……”
“我給你辦了臨時的訪客證,你現在的身分是來探望我的朋友。”他輕聲解釋道,“放心吧,跟伏黑甚爾的開打很突然,沒有彆的眼睛看到你解除擬態的瞬間。”
“謝、謝謝……”她低頭看著地麵,裹緊帶著對方的外套小聲說。
……很可靠。
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他跟硝子已經安排妥當了。
“我果然是你的累贅吧。”她低聲說。
不僅沒有辦法在打架中幫上忙,還被抓為人質。
她還能活著在這裡,夏油傑肯定費了不少力氣。
“彆在意。”夏油傑看著前方平靜地說,“我該抱歉才對,伏黑甚爾本來就是我惹上的,連累你了。”
式守更紗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他的眼神平靜得不尋常,肯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夏油……”
“傑。”他突然說,就像想聽到彆人這樣稱呼他。
“……嗯,傑。”她猶豫了一下,就改了稱呼。
“我會努力變強起來,去學習不擬態也能用硝子小姐的反轉術式,不會落到今天似的情況。”
她抿緊嘴唇好一會,說道,“如果你想去複仇我也會幫到你的,鏟除了那種壞人之後,一起繼續咒術師的生涯吧。所、所以……”
夏油傑平靜地低頭看著她。
她知道自己作為咒術師和戰友都不合格。
但她會改變的,不會永遠讓他一個人承受重擔。
她結結巴巴的看著他說,“所以、再等我一下好嗎?”
——不要露出這種下一秒就要消失的表情。
那副想要把自己與一切都切斷的平靜表情,她隻在被咒靈催眠準備自殺的人的臉上見過。
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征兆。
“……”
夏油傑像想要掩飾什麼表情似的,轉過頭去。
他沒有回答。
*
現在。
結果傑那混蛋根本就沒等她多久嘛……
式守更紗抱怨的想道。
那家夥心裡的包袱太多了,所以總是那麼的痛苦。
即使現在的她也不能完全清楚他在想什麼。
這時,她的手機彈出了一條信息。
[棉花糖之王:喲!]
啊,是他啊。
很久沒有跟他聊了——她關掉電腦,隨手打下回複。
[上輩子過勞死:怎麼了?]
[上輩子過勞死:對了,你上次說找了一群少年們玩遊戲吧]
[上輩子過勞死:玩完了?]
[棉花糖之王:欸嘿,打輸了~]
怎麼對象是小朋友都打輸了啊。
她不由得吐槽——怎麼辦,要不要安慰他一下?
在她想出說辭前,對方又飛快地說了。
[棉花糖之王:但我得到了意外的寶物]
[棉花糖之王:是很溫柔的女孩子呢]
[棉花糖之王:小尤妮陪我渡過了好多孤單的時候!真想讓你也認識她!]
嗯,太好了——
式守更紗正這樣想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這人可是幾個小嬰兒的奶爸,頓時劈哩啪拉的打下幾個大字。
[上輩子過勞死:所以,你出軌了??]
[棉花糖之王:……]
對方頭頂上的“輸入中”閃了好幾遍。
看起來是打下幾個字又收回去。
[棉花糖之王:……你到底是怎麼覺得我已經有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