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顧文君看著日漸西垂的夕陽,餘暉落在她的眼底,越發襯著她眉目溫和。

手中的玉色佛珠被來回揉搓,她的視線落在佛珠上,恍惚的一瞬。

顧文君本以為鎮南王是要交代小活佛一事,哪知對方卻拋出長公主赫連幼清有意欲拿玉蟬作為籌碼同北靜王聯姻的消息。

鎮南王如何截獲這等消息不得而知,但既然是秘密進行想必也是不希望他人得知。

雖看似長公主和寧王代表的士族等眾分庭抗禮,守在皇城的兵衛兩邊平分秋色,但如今兵權還落在寧王手中,士族掌控,皇權衰微,赫連幼清到底是弱了幾段。

赫連幼清手中的玉蟬向來由皇帝掌管,至於如何落在先皇後手中,眾人不得而知,不過自先皇後薨,玉蟬便轉交給了其長女赫連幼清。

他人或許不知,但同開國皇帝一起打江山的五柱國卻是知曉,自開國起玉蟬向來是皇帝掌控京師暗衛的信物,不過如今赫連幼清將玉蟬‘做空’,不再以玉蟬作為信物,而是將暗衛勢力摘出,同皇城司一明一暗,聽命皇室。

這也是為何雖兵權落在寧王手中,赫連幼清卻有小半數勝算的原因。

但這並不是玉蟬所代表的全部。

玉蟬是前朝之物,前朝雖亡,但關於前朝遺留的寶藏卻與玉蟬密切相關。

前朝亡國君主成明宗與其說皇帝,不如說是個道士來的準確,據傳其有通天之才,一雙重瞳卜卦問天,所造之物更能顛倒乾坤,左右陰陽。

按理來說如此驚才絕豔之輩不該亡國,可偏偏在其推演卜卦算出亡國之勢後,便潛心修道。後世傳前朝亡國與成明宗不理朝政令宦官當權,與士族抗衡有關。

但事實上以五柱國為首的門閥在其扮演的角色卻是加快其亡國的重要成因。

能做出顛倒乾坤神器的成明宗令當時的五柱國頗為忌憚。

皇權和五柱國之間向來有著微妙的權衡製約,一旦皇權得勢,天下一統,五柱國也變名存實亡。

但任誰也未曾料到成明宗在推演出亡國後,便不理朝政,更是將所造通天之物收入皇陵,以活人之軀坐化皇陵內。

成明宗坐化皇陵時還未及而立之年,且無子嗣,立時群雄四起,五柱國之一的赫連章聯合其他柱國,黃袍加身,這才問鼎中原。

而如今的北靜王,便是當初成明宗一係毫無血緣的旁支,赫連章稱帝後,退出五柱國權力中心,再次與五柱國為代表的士族互為製約,成明宗的旁支躋身五柱國內。

儘管前朝被推翻,但成明宗留下的寶藏卻讓包括皇室在內的五柱國一直在尋找。

原本沒有人會知道成明宗的皇陵在哪,畢竟當初建造皇陵的工匠和官員在皇陵建起後便被成明宗以殉葬的方式‘扣留’在了皇陵裡。

但偏偏有一人逃了出來,並將路線繪製在了一張獸皮上,至於獸皮遺落在哪,無人得知。

玉蟬是唯一能開啟皇陵的秘鑰。

直至今日關於皇陵的線索依舊全無。

然而就在幾日前,鎮南王得到消息,剛繼位不久的北靜王得到了寶藏的部分圖紙,赫連幼清欲以玉蟬為籌碼,促成合作。

老實講,顧文君在聽到這些前史因果有些吃不準鎮南王是何用意。

雖說自己身上這世子位是眼前這位老王爺給推舉上去的,不過以她對鎮南王的了解,這位子並非是因為拳拳愛護之意。

到底是有待估量。

“叫你來是駙馬一事。”坐在屏風簾帳內的鎮南王讓其辯不清神色,肅穆冷淡的語調仿佛在說毫無相關的事。“六年前皇城動蕩,好在平息下來,但也此令你和殿下失了緣分。”

你確定是緣分?

一副謙恭低眉順眼的顧文君小聲在心裡嗶嗶。

“至此你上京麵聖,也該是全了這份緣分才是。”

顧文君:“......”

若說顧文君不動心當真是假的,事關玉蟬和她生死綁定,她沒有理由不想要獲得玉蟬。

不過以如今之勢,顧文君並不覺得想要獲得寶藏的皇室與北靜王會放任自己去奪駙馬之位。

況且。

一想到當年赫連幼清拿她女兒身身份威脅,顧文君就頭疼。

若不是當初她手裡有太子弑君,以此動搖當今聖人的把柄,保不準都堅持不住‘第二部’的劇情。

且不說之前種種,若西涼想要分一杯羹於寶藏,又拿什麼來說服長公主赫連幼清?

“祖父,孫兒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鎮南王默許,顧文君開口繼續道:“孫兒雖與長公主有先帝口諭在前,但寶藏一事既然已初露端倪,孫兒認為,長公主並不會因為先帝當年的口諭與孫兒完婚。”

“這一點你無須擔心。”

顧文君心中一動。

“這是本王要和你交代的第二件事。”

顧文君豎起了耳朵,隻聽著步履聲音響起,卻是鎮南王繞過了屏風走了過來。

“此番你進京麵聖,將此物交給赫連幼清,她必然明白。”

顧文君接過鎮南王遞過來的半個巴掌大小的獸皮,獸皮看著有些年代,上麵繪製的微妙些許路線讓顧文君心頭微妙。

莫不是......

“北靜王手裡的藏寶圖並非全部。”

言外之意便是鎮南王還有更多的圖紙,而手中的便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