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顧文君甚至來不及說話,那見到她的女子已然笑灼顏開。“文君,你果真是在這裡,不枉本世子來尋你哩。”

顧文君:“......”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五年前如同攪屎棍存在的信王世子許卿雯。

雖說這樣說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子委實不好,但對於知曉信王世子許卿雯性格的人,由其是被‘暗算’幾次的顧文君來說,你讓她說出什麼好來,掰指頭算壓根一個都沒有。

相比於許卿雯笑的像個女流氓,顧文君沉默了一小會兒,眼看著許卿雯要撲過來時,直接一抬手就蓋住對方的臉,毫不拖泥帶水的將人扒拉到一邊。

“文君還是一如既往的假正經,都說久彆重逢,他鄉遇故知,好歹咱們相熟這麼久了,你這般冷淡,也不怕傷了本世子的心。”許卿雯歎氣道,說話時目光卻早已落在了不遠處的赫連幼清身上。

“呦,你也在啊。”許卿雯扯了扯嘴角,散漫的表情哪還有剛剛遇見顧文君那副‘他鄉遇故知’的矯情勁兒。

赫連幼清掛著一張清心寡欲的臉,她甚至懶得去看許卿雯一眼,直接略過對方看向顧文君道:“可是好些了?”

頂著許卿雯幽幽的視線,顧文君隻隨意的點了點頭。“勞得殿下掛心,臣已無大礙。”

顧文君話音剛落,便聽著身後的許卿雯嗤笑一聲。她正欲回頭,就見女醫師走了進來,將她領到彆屋用夾板固定臂膀的傷處,又仔細叮囑了一番兩人才出了屋。

隻不過在她出來時,許卿雯臉色不大好的坐在竹榻上,而赫連幼清正在同京兆尹說話,見顧文君走出來,便上前又同她說了幾句話才轉身離開。

“你當她是掛心你?誰知道這裡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耳邊傳來許卿雯的聲音,顧文君回頭看去,對方那副不陰不陽的語氣襯著她那張芙蓉麵,怎麼看都讓顧文君覺得牙疼。

“當初她是怎麼對你的?你不會是忘了吧。”許卿雯把玩著手裡的玉雕鏤空紫金香囊墜,看似無意實則有心。

顧文君可不覺得當初她和赫連幼清那點‘冤孽’旁人能知道多少,到底是那時猝然離京讓他人看出了點端倪罷了。

“這可說不準。”顧文君笑的眼睛彎起了好看的弧度。“近幾年我這身子也不大好,有些事倒是記不清了,莫不如世子告訴顧某如何?”

許卿雯見了,眼波微動,嬌嗔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故意的吧,明知本世子對你的相貌毫無抵抗,還故意撩撥,真真是欺負人了。”

顧文君:“......”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許卿雯打交道,但每次交談都無比心累的顧文君胸口悶澀,喉嚨發癢,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眼下身體不良的情況哪容得她在外停留。

顧文君轉身就要掀簾走人,隻是她這邊剛抬腳,許卿雯一股溜的站了起來,笑吟吟的跟在她身後。

“說真的,當初你因赫連幼清而放棄了本世子,現在可是後悔了?”她眸光燦爛,笑著墊著腳轉到顧文君眼前。“你不說話本世子可就當你......”

她還未說完,就被顧文君抬手蓋住臉扒拉到一邊。“喂,你乾嘛!”差點臉撞牆的信王世子瞪著眼。

“你擋路了。”

許卿雯:“......”

阿滿和阿暖兩兄妹早在顧文君去醫館時就讓坤八將人送回了淮信侯府,身邊僅剩下東陵與坤五的顧文君被扶著登上馬車時,耳邊還能聽見許卿雯的聲音。

“你也太冷淡了吧,咱們這麼久未見,你怎麼轉頭就要走。”

“恕在下身體抱恙,無心和世子敘舊。”顧文君捏著那串佛珠,清心寡欲的表情當真做足了四大皆空。

“我看你就算身體康健也不想敘舊吧。”許卿雯氣的嘟囔抱怨。

顧文君不置可否,車簾的簾帳被風牽起了一角。

鶯聲燕語盈滿於樓宇上下,時而有那等揚起的粗魯笑聲,不遠的酒樓飄來猜拳行令的吆喝,樓台簷角椽欄各處,彩燈高懸,五光十色,於江淮河上越加襯著奇幻瑰麗,美不勝收。

噠噠的馬蹄踩在青石板路上漸行漸遠。

許卿雯看著顧文君的馬車離開,親衛恭謹的站於身後。

“世子,剛得到消息,咱們的人晚了一步。”一名容長臉,約莫四十許的中年文士走到許卿雯身邊低聲說話。

她盯著遠處消失在人群的車輛,原本略顯稚氣的神情漸漸的化為一抹沉寂落在了她的眼尾,全不似方才那副嬌憨秀美。

赫連幼清坐在車內,小聖人早就睡著趴在她的懷裡。

“雖不能十分確定,但以當時的情況來看。鎮南王世子確實像是武功儘失。”齊景行稟道。

赫連幼清微垂著眼,視線落在小聖人酣睡的小臉上,她拿出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小家夥額上的汗。

“殿下,是否另行安排人手再刺探一番?”見赫連幼清久久不言,齊景行又道。

而此時的顧文君正驅車趕往國邸,她到達國邸時,街上行人不斷,因崴了腳,隻得扶著人下了馬車,東陵一路忙前忙後。

向來為了遮掩身份不容他人伺候洗澡的顧文君將人揮退後,喝了湯藥後休憩,胸口的氣漸漸平順了不少,這時就聽到外麵有人求見。

大半夜的誰沒事來求見?

不會是許卿雯吧?

話說回來,對方應該也住在國邸......

顧文君腦門子疼,正要告訴東陵跟他人說已睡下不要打擾時,東陵又道:“世子,是皇城司的指揮使謝明成。”

顧文君心中一動,她身上僅披著一件袍子,她沉默了片刻,視線落在暗淡的念珠上。

“可有說是何事?”

“說是不方便同我等說,要親自見您才可。”東陵在簾外稟報。

顧文君沉吟片刻,才起了身,讓近侍進來伺候梳了頭穿上外袍才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她走進堂內時,謝明成剛吃完了一盞茶,似是聽到了動靜,這才轉頭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