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羞!(師祖……我再也不敢了……...)(2 / 2)

“我聽話!”薑嘯隻剩一點點指尖扒著,聲音從溢出腥甜的喉嚨中擠出,含糊艱澀。

岑藍卻笑了笑,然後一腳將他踹下了山崖!

“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在山間回蕩,但是很快這聲音變成了細碎的嗚咽,岑藍站在崖邊,手指微動,山風便盤旋著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漩渦,將方才被她踹下去的人給卷了上來。

她確實討厭麻煩,本可以解了蠱毒將他趕走,可解藥找不到了。

這小崽子離不開她百丈之外,找到之前都要跟她待在一起。

但他實在太不聽話,又吵又鬨,鮮活得讓岑藍覺得煩,她的登極峰安靜多年,從未有過這般吵鬨的人出現。她甚至覺得就是因為他太吵了,她才找不到解藥。她必須要讓他安靜下來,所以嚇唬嚇唬他。

誠然她確實不是沒想過殺了他一了百了。也如薑嘯預料,無人敢找到她這裡質問,且就算有人知道她殺了人,也無需她任何解釋,自然所有人都會認為是薑嘯冒犯觸怒了她才被處決。

可動殺心的時候,岑藍突然想起了他為何熟悉。

五年前她在洪荒秘境得了上古神獸丹,吞食之後,回宗門的路上,似乎順手救了個孩子,岑藍隻回想起一些十分零碎的記憶,勉強拚湊,算是能確認這小徒孫,乃是她親手帶回宗門的故人之子。

至於哪個故人?

想不起了。

而她為何專門對故人之子下手?是否會有愧疚?

她連故人都記不住,想來故人也不太重要,愧疚自然也不會有,不殺薑嘯一了百了,實在是他識時務的樣子還算讓人順眼。

薑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幾次經曆絕望,被山風卷上了山崖,身體落在實處,卻還是恍然如夢,不敢相信。

他整個人都在細碎地抖著,岑藍在他麵前蹲下,伸手捅了捅他的肩膀,“你今日開始,便留在這登極峰,暫時不要下山去了。”

薑嘯呼吸散亂,傷重加上驚懼過度,已經連頭也抬不起了。

他嗓子嗚嗚地發出小獸一樣的聲音,岑藍輕嘖了一聲,低頭湊近他,直接告訴他,“你身中蠱毒,離開我百丈之外,便會蠱蟲噬心而死,你方才在登極階應該感受到了,所以聽話一點,否則死了我便將你順著這登極峰扔下去喂妖獸。”

她說得語調溫和,薑嘯卻聽得如墜寒潭。

他極其艱難緩慢地抬頭,掩藏眼中的憎惡,隻餘驚懼地看著岑藍,岑藍一眼便看透他,本來都準備起身了,看他這樣了還要耍心眼給她示弱,忍不住又嚇唬他一句。

“你知道怎麼做我才會開心吧?”安安靜靜的待著彆發出任何的聲音擾她……

薑嘯突然湊近,在岑藍的唇角碰了碰,嘴角的血汙沾染了她的唇瓣,岑藍頓了下,薑嘯徹底到了極限,昏死了過去,腦袋朝著地上磕去。

岑藍伸手穩穩接住了他的頭,沒讓他自己把自己給磕死了。

但是她看著薑嘯昏死的狼狽樣子,一陣無語。

他這是以為她圖他色相?

岑藍盤膝坐在山崖邊上,伸手按揉了下自己的頭。

她入道以來,從未因任何人動情動心。那麼多仙門修者,妖魔人三族,什麼樣的極品男子她沒見過,隻要她想,連手指都無需勾,自有人願意。

這小崽子模樣雖說也還算看得過,一雙狹長的鳳眼瞪人的時候有幾分滋味,卻實在算不上什麼上等仙姿玉貌,倒是足夠自信,方才都那副鬼樣子了,還覺得自己是圖他的色?

岑藍有些荒謬地笑起來,仰頭看著滿天的繁星,竟然笑得有些真情實意。

她不知自己有幾千年未曾這般笑過,連她自己都不信,她能被個小崽子逗笑了,還屢次不察被他占了便宜。

不過說來也是實在想不到,誰敢對她生出輕薄之心?她又需要對誰設防?

便是這樣才會不察。

不過細數來,她與這小徒孫之間,是她占他便宜多些。

岑藍總算想起拉起他手臂,開始渡靈力治療。

戲耍這麼個小崽子自然不是她的本意,難不成這神獸乃是什麼淫.邪之獸?才會導致她在渾噩之中專門做些違背本性之事?

岑藍想不通,這上古神獸記載不足,也無從查證。

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找出解蠱毒的解藥,再好好的化用獸丹,防止以後再鬨出什麼詭異的事情。

岑藍將薑嘯治好,安置在她寢殿的偏殿,便歇下了。

第二日第三日,一連五日,薑嘯受傷太重,昏迷不醒。

岑藍又將整個登極峰都找了一遍,確確實實沒有找到這束心蠱的解藥。

她一時間有些煩躁,想要閉關化用獸丹,卻因為薑嘯這個麻煩不得如願。

岑藍兩次夜裡走到他榻邊看著他的睡顏,索性想要將他以軟枕悶死在睡夢中。

卻又有些不甘心。

那日他傷得太重了,岑藍為了治療他耗費了太多靈力不說,還順手幫他梳理了一番滯澀的經脈。

他如今遲遲不醒,便是因為經脈驟然疏通大半,體內靈力太過充溢,已然在睡夢中連進兩階,邁入哀劫下品修為。

他睡的倒是美,不知自己又走了幾次鬼門關,生死隻在旁人一念之間。

岑藍到底沒有真的傷他,索性在自己寢殿中閉門化用丹藥,不管他醒不醒。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一時心軟後患無窮,怕什麼來什麼——岑藍再度從渾噩中醒過來,薑嘯正躺在她的身側,正恨恨地看著她,恨不能以眼刀從她的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而兩個人同蓋一條天蠶絲被,被子下麵不著一片布料,她千年來不曾離身的容天法袍,就扔在不遠處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