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一兩個人想乾淨,其他人也會將他拉下水,不然其他的錢,就拿的不踏實。
所有人都不乾淨。
曹榮隻是個靠裙帶關係混上來的,遇到事情,遠沒有田刺史這般沉靜,聽到這裡,他已經有些慌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田刺史之後,他才支支吾吾的說道:“使君您的意思是?”
田刺史有些失望的看了看曹榮。
“這種事,還要本官明說嗎?”
“可…可是…”
曹榮聲音顫抖:“使君,要是上麵人下來查問,發現河西村一個人都不剩了,是不是…也有些說不過去?”
“放心,到時候自然會有河西村的人出來作證。”
“再說了。”
田刺史聲音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京城裡的禦史,或是其他天使下來,也不會太較真,你我多儘點心,再加上朝廷裡還有祝大人。”
他口中的“祝大人”,正是曹榮的姐夫。
田刺史緩緩說道:“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曹司馬咽了口口水,聲音已經有些磕巴了:“使君,那這事…這事該怎麼說?”
田刺史皺眉,有些不悅。
他覺得,曹榮這個人太蠢了。
不過看在那位“祝大人”的麵子上,他還是強忍住怒氣,緩緩說道:“河西村刁民意圖謀朝篡位,攻入石埭縣城,殺害朝廷命官,州裡的官兵趕到河西村之後,奮戰一夜,終於將反賊一網打儘,就地誅滅。”
他看向曹榮,繼續說道:“記得,要從這些反賊裡,找個領頭的名字報上去,然後你我奏書,要一道送往朝廷。”
“這樣一來,曹賢弟最多是個剿匪不力,而本官,也就是個疏於防範。”
曹榮這會兒,也冷靜了不少,他長出了一口氣之後,低聲道:“下官知道了。”
“使君,州裡的兵,差不多下午就能趕到,是用州裡的兵,還是用石埭和青陽的這些官差?”
“都一樣。”
田刺史打了個嗬欠,眯縫著眼睛說道:“反賊攻入縣城,殺害縣令,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咱們是朝廷平叛。”
“天經地義。”
“下官明白了。”
曹司馬低頭抱拳:“下官這就去安排。”
…………
下午時分,正在河西村外與李正閒聊的李雲,被石埭典史郭漢,叫了過去。
他跟在郭漢身後,沒過多久,來到了一個身材有些矮小,看起來三十多歲中年人麵前。
而與李雲同來的,還有石埭縣的都頭塗衡。
塗衡四十多歲,看起來頗為乾練。
兩個人到位之後,郭漢低頭,臉上擠出了一個略帶諂媚的笑容:“司馬,兩縣的都頭都已經帶到了。”
“嗯。”
坐在椅子上的曹榮“嗯”了一聲,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打量了二人一眼,過了一會兒,才吩咐道:“反賊閉村不出,又凶狠異常,貿然進去,可能會讓兄弟們傷亡慘重。”
“因此,隻能將他們逼出來。”
“你們二人,立刻下去,帶人去搜集柴火,桐油,放在河西村各個村口。”
“等天色黑下來,本官一聲令下,你們就立刻點火,用煙,將村子裡的賊人給逼出來。”
李雲與塗衡聞言,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李某人,更是眉頭緊皺。
這河西村地勢還算開闊,靠點火,怎麼可能把裡麵的人給熏出來?
石埭都頭塗衡,隻猶豫了瞬間,便低頭抱拳姓李:“卑職遵命。”
而李雲,則是用異樣的眼神,抬頭看了看曹榮,然後也緩緩點頭。
“卑職…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