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罷。”
………………
京城。
政事堂裡,太子殿下看著手裡的幾份文書,滿臉不可置信。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下了手裡的文書,抬頭看向麵前的幾個宰相,咬牙道:“平了一個裘典,又來了一個王均平,裘典之亂,還僅在一兩個州郡,怎麼這個王均平,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打下這麼多州?中原。怎麼會失陷的的這麼快!”
幾個宰相互相對望了一眼,王度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崔垣看了看他,見他沒有說話的意向,隻能無奈說道:“殿下,中原大旱持續兩年了,單單流民就有幾十萬之眾,王賊甚至都不需要蠱惑人心,隻要一路把搶來的糧食賑了,便能聚攏一大批流民。”
“因此,各州才會陷落的這麼快。”
這個時候,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度,冷聲道:“就目前這個形式來看。至多一個月時間,叛賊就要打到洛陽,要是洛陽失陷,真是我大周的奇恥大辱了。”
太子殿下黑著臉。
他這會兒,心裡十分的不好受。
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難受了。
因為這個事,跟他本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他雖然是太子,但是太子其實就是皇帝的政敵,而且在很多時候,是最大的政敵。
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當今的皇帝陛下並不準他參政議政,哪怕是他成年之後,也很少能接觸到政事堂。
直到這一兩年!
可能是皇帝陛下年紀大了,也可能是這幾年時間,天下實在是不太平,皇帝陛下已經沒有精力過問。
更可能是,皇帝陛下身體不怎麼好…
反正,從越州之亂開始,皇帝就開始頻繁的讓太子參政議政,甚至在一些問題上,授意政事堂,去找太子拿主意。
不過,也就僅僅是拿主意罷了。
權力核心的吏部,戶部,兵部,皇帝陛下依舊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裡,不曾丟掉這些核心權力。
而其他一些棘手的問題,則被一股腦的丟給了太子。
比如說先前的越州之亂,又比如說這一回的中原之亂。
這種問題,或者說這種項目,皇帝陛下自己愛惜羽毛,不願意摻和進來,卻讓太子出來,替他替朝廷拿主意。
這樣,要是戰場上出了問題,也不是皇帝陛下的責任。
這也正是太子殿下,情緒不怎麼穩定的原因。
他已經從自己的父親身上,感受到了濃烈的危機感。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之後,他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口道:“蘇靖現在到哪了,有沒有到正麵戰場?”
崔垣崔相公低頭道:“回殿下,蘇大將軍的軍隊已經開拔,正在趕往中原戰場。”
“除此之外,政事堂還收到了一份蘇大將軍的舉薦書。”
太子不假思索的問道:“舉薦誰?”
“這一次越州平叛中,立下了不少功勞的校尉李昭。”
崔垣與其他宰相們對視了一眼,這才繼續說道:“蘇大將軍的意思是,越州的叛軍雖然被打散,裘賊也在押送回京的路上,但是越州仍有殘留的叛軍勢力,需要留一支軍隊鎮守在那裡。”
“恰好,越州已經沒了州兵,蘇大將軍留了一個都尉營在越州,由校尉李昭暫領,蘇大將軍舉薦這個李昭,為越州司馬。”
“替他完成後續的剿匪清理工作。”
太子皺眉,隨後舒展道:“這事,陛下知道了嗎?”
崔垣搖頭道:“陛下近來不怎麼露麵,如果蘇大將軍沒有給陛下上密奏,陛下估計是不知道的。”
太子伸手,要來了蘇靖的舉薦文書,看了一遍之後,緩緩合上:“孤的意見是,照準。”
“再以朝廷的名義給這個李昭,賞一些錢財。”
說到這裡,太子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幾位宰相。
“同時,諸位相公以政事堂的名義,給蘇大將軍去信,讓他務必打好…”
太子爺喃喃道。
“打好中原這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