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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凝翠樓雅間。
武元佑坐在主位上,杜謙坐在他的旁邊,二人在雅間等了好一會兒,李雲才姍姍來遲,推門進來之後,李雲看了看二人,然後對著武元佑低頭道:“下官李昭,拜見殿下!”
此時的武元佑,態度已經跟先前大不一樣了,他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招呼道:“李司馬…不對,應該是李刺史了。”
“不必客氣
,坐下來說,坐下來說。”
李雲依言落座。
杜謙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了,眯了眯眼睛,開口道:“李使君怎麼遲了這麼久?”
“接了朝廷的詔命,李某過不多久就得趕去婺州赴任,越州軍的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因此耽擱了。”
杜謙低頭喝茶,然後開口道:“請李司…李使君過來,是有一件事,要同使君商議。”
李雲點頭:“杜使君但說就是。”
杜謙看了看武元佑,後者微微點頭,他才繼續說道:“殿下從京城過來,沒有帶多少護衛,李使君也知道,咱們江東現在不怎麼太平,先有越州裘典之亂,後有明州象山縣鹽戶郭明之亂。”
“因此,殿下這一趟巡查江東,就需要多一些護衛,準備從越州軍中抽調八九百人,暫時給殿下做隨身的護衛。”
李雲先是皺眉,然後開口道:“杜使君,殿下要調兵充作護衛,似乎應當從吳郡鄭府公那裡調,乾什麼從越州調兵?”
杜謙也大皺眉頭:“殿下乃是天潢貴胄,又是朝廷的欽差,奉命巡查江南,想從哪裡調兵就從哪裡調兵,難道從越州就調不得兵了?”
他沉聲道:“況且,李使君你馬上要離開越州了,越州的事情,現在還是在同你商量,等伱去了婺州。”
“這便是越州內部的事情了。”
李雲搖頭,沒有再看杜謙,而是看向武元佑,低頭抱拳道:“殿下是欽差,整個江南各州郡的兵,殿下都能調,但獨獨是越州的兵有些難處,殿下可能不知道,先前下官收到的政事堂詔命,是領兵鎮守越州,防止裘典餘黨作亂。”
“當初逆賊裘典,一共糾結了數萬人,在越州興風作浪,後來蘇大將軍將叛賊主力打散,但是至今大部分叛軍,依舊散落在越州各處,前不久還掀起了婺州之亂。”
“眼下,裘典餘亂依舊未消,因此越州兵才會一直維持千人,目的就是時刻防止裘典餘黨作亂。”
他低頭道:“懇請殿下,從彆處調兵。”
杜謙惱了,拍了拍桌子道:“李使君已經不是越州的官了!”
“越州的事,似乎不用李使君再操心了罷?”
李雲毫不相讓,冷笑道:“且不說朝廷的詔命裡沒有說明李某還是不是越州的官員,即便李某已經不是了,越州兵就在城外,杜使君去調去罷!”
“你!”
杜謙勃然大怒,怒聲道:“李昭,你想乾什麼!”
李雲黑著臉:“李某現在,與杜使君平級,不怕你拍桌子了。”
見二人爭吵了起來,楚王殿下先是在看戲,看到這裡覺得不太對勁了,於是連忙站了起來,擠出了一個笑容:“好了好了,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他勸了幾句,兩個人才各自散開,武元佑拉著杜謙走到一邊,搖頭歎息道:“十一兄說的不錯,現在朝廷在中原吃了虧,這些地方官員,現在一個個的脾氣,果然都大了起來,越州如此,江南其他州郡,不定是什麼模樣。”
杜謙氣的咬牙切齒,狠狠握緊拳頭:“殿下可能不知道,我到了越州之後,便使不動這個李昭,更使不動越州軍,我已經忍這廝許久了!”
“瞧出來了,瞧出來了。”
武元佑無奈搖頭,開口道:“不過本王覺得,李昭這個人看起來還是沒有什麼壞心眼的,要是真用鄭蘷的兵做護衛,本王害怕活不到回京城的那天。”
“十一兄且忍一忍。”
杜謙深呼吸了一口氣,無奈道:“殿下彆看他義正言辭的,這些地方上的武官,都是逐利之輩,殿下給他點好處,他便應下來了。”
楚王殿下想了想,問道:“什麼好處?”
“下官不知道。”
杜謙搖頭。
“這個,須得去問那廝自己,才能問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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