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十二個旅隊,一夜之間,隻留下了一個,多少也有試探試探姑蘇城態度的意思。
沒想到,姑蘇城的態度…居然這麼“熱情”。
現在,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朗了,隻要他們能夠將李雲跟武元佑捉回去,那麼李雲這個婺州刺史,就是擅自調兵過來,試圖綁架朝廷的欽差。
到時候,武元佑沒了護衛傍身,也不得不跟他們合作,將這件事就這麼定性,甚至事情如果傳到京城,朝廷現在沒有能力再在江南平事,說不定也會捏著鼻子認下來這麼個說法。
這樣一來,到最後武元佑有明州的收獲,還是可以回京城裡交差,這些江南的地方勢力,便能夠完整的保全自己的勢力不受動搖。
而李雲…這股軍事勢力,就會被這些江南勢力打為圖謀不軌,試圖綁架欽差的亂黨!
而到了那個時候,什麼狗屁欽差文書,就都不頂用了,一切以拳頭說話!
朝廷管不到江南,或者說無力管轄江南的情況下,這裡就是誰拳頭大,朝廷便認可他的說法,隻要不公開豎旗造反,朝廷多半都會捏著鼻子認下來!
李雲兩隻眼睛裡,凶光大盛。
論起口舌上的功夫,他跟這些朝廷裡的人相比,可能多少差一些,但是論起打架,論起誰拳頭大!
他出道以來,還沒有怵過誰!
隨著李雲的一聲怒喝,他麾下一個旅隊一百二十五個人,統統拔刀出鞘,旅帥楊喜大喝了一聲:“殺!”
李雲提槍,直接縱馬衝向頭前一人,長槍直刺!
這人嚇得一抖韁繩,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大聲道:“李刺史,你要乾什麼,你要造反嗎!”
李雲提槍追擊,冷笑道:“這話應該老子問你們,伱們要乾什麼?”
“你們要造反嗎!”
他手握大槍,然後猛地擲了出去,大槍如同箭矢一般,正中這中年漢子的後心,他隻穿了一身皮甲,槍頭幾乎穿身而過!
這人痛呼了一聲,就要跌下坐騎,李雲騎馬趕上前去,抓住槍柄猛地抽了出來,鮮血立刻飛濺!
這人也大叫著跌下馬來!
李雲提著滿是鮮血的長槍,回頭看向身後的戰場。
此時,他麾下的旅隊,已經在楊喜的帶領下,與姑蘇城來的三十餘騎廝殺在了一起。
這三十多個人雖然都騎著馬,但都不算騎兵,尤其是現在,他們靠的太近了,馬匹還沒有跑起來,就直接被李雲的麾下近身,很快,這三十多人就有半數落馬,其他人則是騎著馬,落荒而逃!
等李雲騎馬回到武元佑馬車前的時候,這場小規模衝突已經基本上結束了,隻剩下七八個落馬的,被楊喜帶人圍在中間,這些人麵露惶恐之色,兩條腿已經開始打擺子了。
李雲分開眾人,提槍走到這些人麵前,喝問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兵!”
“我…我們…”
他們害怕極了,看著身上帶血的李雲,有人顫巍巍的回答道:“我們不是衙門的兵,我們是孫園的家丁…”
“孫園…”
李雲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聲,然後喝道:“束手就擒,或可饒你們一命!”
這些人這會兒,已經基本上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了,都很乾脆的放下了武器投降,李雲看向楊喜,喝道:“把他們都綁了,跟我們一起趕路!”
楊喜應了一聲,立刻去找繩子綁人去了。
李雲則是邁步來到武元佑的馬車前,抱拳道:“殿下,有人想要攔截欽差車駕,意圖不軌,已經被下官擊退,活捉八人!”
武元佑掀開車簾,探出頭看了看外麵的情況,又看向李雲,臉色有些蒼白:“李刺史,還是快讓主力回師罷,咱們人太少,他們還會再來的。”
李雲冷笑道:“他們現在,依舊不敢用吳郡的地方軍,藏頭露尾的,殿下不必擔心,我們繼續趕路。”
“等平滅了海鹽縣,下官帶著殿下,重新返回吳郡。”
“跟他們…”
李雲麵無表情道:“分個黑白高下。”
武元佑看著李雲,忽然對著李雲招了招手,聲音有些沙啞:“李刺史,要不然…要不然就算了罷,咱們返回越州去…”
“這些地方上勢力太過凶頑,再這樣鬨下去,一旦海鹽縣查出了什麼,他們恐怕就真的要動用地方軍,跟李刺史你拚個魚死網破了!”
“鬨下去,恐怕江南立刻大亂…”
李雲抬頭看了看武元佑,突然問道:“江南如果亂起來,殿下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武元佑臉色蒼白,他看著李雲,又看了看一地的屍體,最後回頭看向姑蘇城,苦笑道:“跟李刺史說句心裡話,本王…本王先前,隻是想給太子還有政事堂那些老頭兒一些厲害瞧瞧,但是現在,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