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佑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看向李雲,指了指謝山,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殿下。”
李雲抱拳道:“姑蘇城派兵截殺殿下,這是殿下親眼所見,也是親身經曆的事情,單單這一件事,這謝郡守就難逃死罪,如今他送上門來,還要替海鹽縣的叛賊說話,下官豈能縱他?”
“如今,犯官謝山,已經被下官拿獲,聽從殿下處置!”
武元佑這才抬頭看向被綁起來的謝山,揉了揉太陽穴之後,揮手道:“收進大牢裡,聽候訊問!”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鄭蘷,臉色也陰沉了下來:“鄭觀察,本王從姑蘇城出來之後,確有吳郡的官兵,連夜趕來,圖謀不軌,這事鄭觀察是不是也要給本王一個解釋?”
鄭蘷苦著臉,低頭道:“王爺,這事下官原先的確不知道,事後才得知此事,當時吳郡的官員上報下官,說辭是殿下在子夜時分,突然被婺州的兵帶出了姑蘇城,挾…帶到了城外…城外…”
他看了看李雲,才繼續說道:“帶到了城外李刺史所在,姑蘇的官員擔心王爺有什麼危險,因此派兵出城,想要接王爺回來。”
“其餘…其餘…”
鄭蘷低頭,拱手道:“其餘的事情,下官便不知情了,也是剛才,李刺史說起這個事情,下官才知道,吳郡的兵馬跟婺州的兵馬起了衝突,還大戰了一場。”
武元佑咬牙切齒道:“那天晚上,明明是本王自己出城的,姑蘇的那些人,哪隻眼睛看到本王是被婺州兵挾持出城了?”
“你們江東的官,圖謀不軌!”
鄭蘷深深低頭,拱手道:“王爺,能否容下官單獨奏事?”
武元佑扭頭看了看李雲,李雲神色平靜,淡淡的說道:“殿下想見就見。”
這個時候,武元佑是很想跟鄭蘷這些江東官員私下裡聊一聊的,至少是商量商量事情應該怎麼解決,但是看到李雲這個平靜的表情之後,武元佑心裡,沒來由的有點發怵。
他可是親眼看見過李雲提槍,用槍頭直接砸死人的!
而他現在更清楚,到底是誰在掌控局麵。
於是很快,聰明的楚王殿下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眉頭倒豎,喝道:“本王與江東之間,全是公事,並無半點私份,鄭觀察有什麼話,不能公之於眾?”
這一句話,讓鄭蘷臉色都蒼白了一分。
他已經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應該當著李雲的麵問出這句話,現在好了,他恐怕再也沒有私會武元佑的機會了。
不隻是他,謝山等吳郡的官員,恐怕也都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李雲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武元佑。
這位楚王殿下的靈性程度,再一次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本來還以為,要多一些麻煩呢。
既然楚王殿下這麼懂事,那麼麻煩就少了很多,李雲看向鄭蘷還有被綁起來的謝山,緩緩說道:“鄭觀察,謝郡守,海鹽縣的一應官員,已經悉數招供了,一些賬目雖然已經被伱們銷毀,但是他們的證詞也可以充作證據。”
“各個鹽場,也還有賬目可查,用不了多久,海鹽縣的大體賬目,就可以重新清出來。”
明州出事之後,吳郡這裡很快做了應對,而且是不止一手應對,其中一手自然是想要從武元佑這個源頭上把問題解決。
另一手就是平賬,該做的賬目他們都已經做好了,一些不應該存在的賬目,也都差不多銷毀了。
因此現在,李雲想要重新複現出完整的證據鏈,是頗有一些麻煩的,畢竟這些官場上的老油條,乾這種事情,可以說是經驗豐富。
好在…李雲現在,也並不是很需要什麼證據。
人都已經綁了,還怕問不出來證據?
他往前一步,看向謝山,冷聲道:“吳郡這個地方,簡直是膽大包天,不僅敢截殺同僚,還敢截殺欽差,截殺皇子!”
“殿下已經說了,這一次吳郡的貪腐,不管涉及到哪些人,不管他們在朝廷裡有什麼背景靠山,都要一查到底!”
他掃視了眾人,冷聲道。
“誰也彆想要逍遙法外!”
一旁的楚王殿下,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認真回想。
我…
說過這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