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年輕人用槍頭在一個叛軍屍體上的衣服上蹭了蹭,蹭去了槍頭上的大部分鮮血,然後翻身上馬,對著被救下來的兩輛馬車,往東一指:“從這裡往東去,不會再有叛軍了。”
馬車裡的年輕女子,幾乎癱軟在馬車裡,她抬頭看著這個高大年輕人,淚眼婆娑:“請問恩公高姓大名。”
“我姓李,是朝廷的官員,名字就不說了。”
馬上坐著的,自然是李雲了,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這七八個人,聲音平靜:“殺賊乃是分內之事,不必介懷。”
說罷,他就要催動馬匹離開。
這女子跌跌撞撞,下了馬車,跪在地上,叩首道:“廬州陸家三百餘人,隻有我等幾人逃了出來,若不是恩公搭救…”
她跪地叩首,額頭觸地,垂淚道:“小女子定然下場淒慘。”
“多謝恩公。”
李雲停下馬匹,看了看這個女子,問道:“叛軍在廬州…”
“殺了很多人嗎?”
這女子慘笑了一聲:“殺傷搶掠,無惡不作。”
李雲默默點頭,回頭看向眾人,喝道:“上馬,繼續趕路!”
“這幾個活口,綁了丟在馬上!”
此時,李雲身邊的衛營,已經可以勉強稱得上是精銳了,很快按照李雲的命令,把幾個活口綁在馬上,然後百餘人再一次沿著官道,向前疾奔。
這陸家小姐站在官道邊,目送著李雲以及所部消失在遠方,雙目再一次垂下淚來。
“若朝廷都是這等人物…”
“廬州怎會如此下場…”
…………
進了廬州境內之後,李雲已經碰到了不止一股叛軍,規模都不算大。
有些的確是廬州城裡的叛軍,出來“找食吃”,還有一部分,則是山賊或者地方的惡棍假冒叛軍,胡作非為。
李雲一路上,隻要是見到作惡的,便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幫,倒是解救了不少人。
進了巢縣境內之後,李雲很快跟趙成所部取得了聯係,在第二天傍晚,來到了趙成所在的大營裡。
這一處營地,相對來說就隱蔽得多了,並沒有在城鎮之中,而是在荒山野地裡。
營地裡,除了趙成以及帶著的五百人之外,還有兩百多個沒有受傷的潰軍,此時也跟著趙成一起。
見到李雲之後,趙成立刻低頭,抱拳行禮:“將軍!”
李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一聲辛苦,二人一路來到了營帳裡,各自席地而坐。
“說說情況罷。”
李雲開門見山,趙成也沒有囉嗦,直接開口說道:“本來以為,這支叛軍有意攻取江南,但是現在看來,他們這一支,是在打著追擊蘇大將軍潰軍的名頭,四處劫掠。”
“光州,壽州,廬州。”
趙成聲音沙啞:“都被禍害的不淺。”
“而且…”
趙成抬頭看著李雲,繼續說道:“而且,這支叛軍,跟中原的叛軍也不太一樣,中原的叛軍,雖然也有一些出格的地方,但聽說多少還有軍紀可言,但是這一支叛軍,所到之處…”
“搶劫奸淫,殺人放火。”
“把能做的壞事都做了。”
“跟中原的叛軍全然不一樣,屬下覺得,這一支叛軍已經跟中原的叛軍,不是一路了。”
李雲瞥了一眼趙成,問道:“大概多少人?”
“現在占據廬州城的,差不多有兩千多人,散亂在廬州境內的,有一千多,加在一起,恐怕在四千人左右。”
李雲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帶了一千人過來。”
“乾不乾他們?”
趙成握拳,隻說了一個字。
“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