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好一會兒,宋令尹一直沒能回過神來。
“既然令尹答應了,那好,我明天就去府衙調案卷。”
“我答應…”
宋禎回過神來,心裡一驚:“李使君,我答應什麼了?”
“不是令尹說,秋稅被劫一案,府衙裡有詳細的案卷麼?明天一早,我就去調。”
“身為招討使,李某人一定要替朝廷,同時也替咱們江東父老,把這些江東的賊寇,給清理的一乾二淨!”
“同時,也為朝廷,保住半個江南的錢糧。”
說到這裡,李雲長歎了一口氣,沉聲道:“國事艱難如此,咱們在這個時候,必須要儘自己的力氣,為朝廷,為國家做一些應做的事情。”
宋禎一臉震驚的看著李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這個在周公子口中,已經類同反賊的婺州刺史,看起來…
一副國之乾臣的模樣?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案卷的事情,明天能不能調給使君,還真不好說,不過…”
宋令尹一咬牙,很生硬的直接轉了話題。
“不過平盧節度使周大將軍家裡的公子,前不久也到了金陵,他與使君年紀相仿,使君如果有空,說不定你們可以見一見。”
“見一麵倒沒有什麼問題。”
李雲歎了口氣道:“不過,隻能等公事辦完之後了,金陵的公事不辦好,我哪裡有心情去與人私會?”
宋禎抬頭,深深地看了看李雲。
因為在周公子口中,江東的河西賊,乃是這個李使君自己弄出來的鬨劇,按理說,這個事是他的把柄,他絕不應該主動提起。
可現在,他不僅提了這個事,還大提特提,大做文章!
弄得他宋某人現在很是被動。
他很想直接跟李雲翻臉,怒斥河西賊的事情,但是又不怎麼敢。
畢竟李雲的事跡,早在婺州之亂的時候,他就已經聽說過了。
這可是個莽撞人。
不好當麵得罪了。
於是乎,他也隻能跟著附和的幾句,最後話題,還是落在了他帶來的兩個女子身上。
“天越來越冷了,使君孤身到金陵來,身邊沒個人服侍。”
“這兩個,都是金陵城裡有名的媽子教出來的,就讓她們在使君身邊,照顧服侍使君衣食起居罷?”
“好。”
李雲看了看這兩個女子,答應的很是乾脆,笑著說道:“留下來就是。”
“多謝令尹美意了。”
李雲的回答,再一次出乎了宋禎的意料,最終這位金陵尹,帶著一肚子的疑惑,猶猶豫豫的離開了這座未來的“李園”。
他走了之後,李雲讓人安排這兩個少女住下,他則是去了書房,翻看一些要緊的文書。
第二天一早,李雲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正準備去府衙調取“案卷”,剛一出門,就迎麵碰上了一個一身紫袍,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個子很高,幾乎與李雲查不到哪裡去,而且身材壯實,臉上的皮膚有些坑窪。
他騎在馬上,斜斜的看了看李雲,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步上前:“我是周昶。”
李雲也在打量這個年輕人,聞言笑了笑:“是周大將軍的公子?”
“這還用問嗎?”
他大大咧咧的看了看李雲,開口道:“你把我爹的人,給綁著送到京城去了,害的我爹還被朝廷派人過來罵了一頓。”
“他氣的好幾天都沒睡女人。”
周昶看著李雲,微笑道:“你膽子大的很嘛。”
李雲神色平靜:“周公子請我到金陵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那倒不是,隻是們家,想跟你做點買賣。”
他背著手,笑著說道:“你不是在宣州占了一座銅礦麼?我家想要銅。”
李雲也笑了:“用銅錢買?”
“不。”
周昶看著李雲,緩緩說道:“用馬匹,還有…”
“甲胄。”
不得不說,語言的魅力就是無窮。
這位周公子短短一句話,就讓李大寨主…
怦然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