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刑罰怎麼執行,執行的到不到位,他問不到,朝廷裡的大人物也不會允許他過問。
“好了,不提這些爛事了。”
杜謙端起酒杯,笑著說道:“費師如今做了江東的觀察使,上麵便沒有宰相管著了,江東地界上的案子,費師想怎麼判,就怎麼判。”
費宣大皺眉頭,他抬頭看向杜謙,很是認真的說道:“觀察使隻監察處置官員,並不審理地方案卷,最多就是監督州郡縣衙門審案。”
“況且,地方上的案子,也都要上報刑部。”
費宣很是嚴肅的說道:“江東上麵,依舊有宰相。”
一旁的李雲,聞言喝了口酒,淡淡的說道:“如今中原大亂,驛路斷絕,要是事事都按照朝廷的回複,朝廷的意思去辦,江東這裡,便一件事也做不成了。”
費宣古銅色的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
,但是強忍住沒有發作。
還是杜謙打了圓場,淡淡的說道:“宰相現在估計忙的不可開交,哪裡有功夫過問江東的事情,費師這段時間都在趕路,可能不知道關中的情況,前幾天學生剛剛收到消息。”
“潼關破關,可能隻在旬月之間了。”
聽到這句話,費宣終於變了臉色。
他看著杜謙,沉聲道:“當真?”
杜謙苦笑道:“朝廷已經開始準備搬遷了,還有什麼真假?費師,這種事情瞞不了人。”
費宣怔怔的坐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了。
一桌子酒菜,他一個筷子也沒有再動。
整個飯桌,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李雲微微皺眉,搖了搖頭之後,開口道:“京城的事情固然要緊,費府公眼下,還是顧好咱們江東的事情為好。”
李雲看向費宣,還要再說話,門外突然想起了一陣敲門聲,李雲與杜謙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隻見孟海站在外麵,神色有些著急。
李雲站了起來,開口道:“可能有些公事,你們先吃,我出去看看。”
說罷,他直接走了出去,與孟海聊了幾句之後,便扭頭返了回來,看向眾人,開口道:“江東多州出現動蕩,事情緊急,各位先吃著,李某少陪了。”
聽到他這句話,費宣猛地抬頭看向李雲,連杜謙也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低聲道:“出什麼事了?”
“歙州,睦洲,還有距離金陵最近的常州。”
李雲也皺著眉頭,開口道:“三個州同時出了動亂,而且規模不小。”
杜謙深呼吸了一口氣。
“雖然是意料中事,但是總也要有個鬨事的由頭罷?”
“這幾個州官府,現在都不一定服咱們管,朝廷又管不著他們,他們乾出一些激起了民怨的事情,有什麼稀奇?”
李雲說完這句話,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同時出亂子,確實有些詭譎,按理說,京城那邊的消息,這會兒即便已經傳到了江東各州郡,但是應該還沒有傳到民間才對。”
“這事情…”
李雲皺眉道:“說不定背後,有人主使,或者是有人在其中攛掇。”
杜謙幾乎立刻低聲道:“平盧軍?”
“不知道。”
李雲淡淡的說道:“不過事情既然出了,總是要解決的,出一些這種事情也好,免得江東各州郡,對於我這個招討使,沒個記性。”
他看向杜謙,果斷道:“歙州與睦洲的事情交給蘇晟,我親自帶兵去常州,這金陵的事情,就交給杜兄你了。”
說到這裡,李雲看了看費宣,笑著說道:“這位費府公,也麻煩杜兄費點心。”
杜謙默默點頭,二人互相行禮,李雲扭頭就離開了這座酒樓。
杜謙想了想之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著費宣詢問的神色,杜謙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江東三州同時動亂,李使君平亂去了。”
費宣掃視了一眼席中的其他官員,拉著杜謙離席,來到了角落裡,他麵色嚴肅,壓低了聲音。
“是不是那李昭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