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現在的李雲,有無限多的錢糧可以支用,他甚至不用什麼韜光養晦,更不用在這裡憋憋屈屈的做這個江東招討使。
直接豎旗造反,用不多久,就能夠拉起來一支幾十萬人的軍隊出來!
杜謙頓了頓,繼續說道:“花了這許多錢,而咱們江東兵,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軍營裡,並不上戰場。”
“或者,可以改成閒時軍餉減半,戰時再改為現有的糧餉。”
杜謙看著李雲,低聲道:“說句不太好聽的話,二郎花這麼多錢養出來的軍隊,現在還未見成效。”
李雲從一開始,就是按照精兵的規模,在訓練自己的軍隊。
他軍隊的糧餉,夥食,都是其他地方軍隊無可比擬的。
正因為如此,當初他隻帶著一百多個人,便能在吳郡,硬碰硬吳郡的四百官軍。
而這種養“職業軍隊”的行為,在這個時代,其實是不多見的。
為了節約成本,朝廷在很多地方,都是戰時才募兵,閒時放還回家,該種地就種地。
隻有極其精銳的軍隊,可能才會一直養著。
李雲揉了揉自己有些脹痛的眉心,開口道:“這個事,我先前就考慮過,眼下這種成本,長久不了。”
“但是,我還是覺得,兵貴精而不貴多。”
他沉聲道:“所以,我才會想要跟平盧軍打一打,看看我這滿餉的精兵,能不能打得贏北邊那些幾乎沒有糧餉可言的平盧軍。”
“這個機會,很快就會來了。”
李雲低聲道:“平盧軍,已經兵進楚州,而我準備,領兵去一趟揚州。”
“他們到楚州是五千人。”
“我準備領一個都尉營,加上我的衛隊,去一趟揚州。”
這是李雲早就謀算好的事情,他需要一場戰鬥來展現自己,同時印證自己的練兵思路沒有問題。
假如滿餉以及最好夥食帶出來的軍隊,與正常軍隊的戰鬥力,差不了多少,那麼李雲往後,就要改換自己練兵的思路了。
杜謙略微思索,就明白了李雲的意思,他想了想之後,看著李雲,問道:“要用什麼借口去揚州?”
“借口?”
李雲神色平靜道:“用不著什麼借口,平盧軍南下,也未見他們有什麼借口。”
“實在不行,就說聽說揚州生了民變,我帶人過去瞧一瞧。”
杜謙想了想,笑著說道:“如果二郎能帶人,在淮南道打贏平盧軍的五千將士,趁機占據揚州,哪怕隻是占據一段時間。”
“咱們江東,未來兩年的花銷,都不必顧慮了。”
李雲領著的江東,雖然有許多曬鹽的鹽場,但是江東鹽商真正彙集的地方,正是在揚州。
因為幾乎所有的鹽,以及重要的物資,都要從揚州轉運,因此大鹽商都集中在揚州。
這裡也彙集了江南大量的財富。
如杜謙所說,哪怕隻是進城,搜刮一番大戶,未來一兩年的開銷就都有了。
李雲眯了眯眼睛,輕聲笑道:“各州郡春播,好像都還不錯,江東的政事,就暫時交給杜兄你了。”
“記得,一切文書,以招討使衙門的名義往外發。”
說到這裡,李雲站了起來,開口道:“我立刻趙成去江邊駐紮…趁著淮南道還沒有生出防備,這會兒坐船渡過大江,也容易一些。”
“過幾天,我便親自去趙成軍中。”
他對著杜謙笑了笑:“杜兄在金陵,等我的好消息。”
“平盧淄青節度使,乃是天下有數的幾位節度使之一。”
杜謙輕聲笑道:“若是二郎能夠以少勝多,贏過他們,那麼不僅能在江東聲名遠播,整個天下,也都要聽到二郎的名號。”
“甚至朝廷知道了,多半也要給二郎你加官。”
李雲“嗯”了一聲,緩緩說道:“這一戰,便是我們徹底立足下來的一戰。”
“打贏了,今年江東其他州郡的夏秋兩稅,便會乖乖的上交到金陵來!”
說到這裡,李雲咧嘴一笑:“要是沒有打贏,恐怕還要縮起頭來過一段日子。”
“若是沒有打贏,二郎一定要儘快撤回大江以南來。”
“憑借大江天險,咱們的機會…還多得很。”
李雲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門外,緩緩低語。
“在江東幾仗,都順風順水,我太好奇…”
“這些節帥軍的成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