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雲先前的安排,趙成本來應該駐紮在常州的,這會兒常州還沒來得及去,就被調了過來。
大營外,趙成早早的收到了消息,提前等在外麵,遠遠見到李雲之後,他立刻上前,低頭抱拳行禮:“使君!”
李雲翻身下馬,搖頭道:“不必多禮。”
“咱們大帳裡說話。”
趙成立刻應了聲是,然後領著李雲,一路來到了大帳裡,兩個人落座之後,李雲低頭喝了口水,用毛巾擦了擦一路上沾染的灰塵,然後看向趙成:“前幾天就給你來信了,說說你的看法。”
趙成臉上滿是笑容:“使君,不瞞您說。”
“再不打仗,末將都要
以為您是錢太多,所以養軍隊養著玩了!”
這話是實話。
現在李雲部下的待遇,是趙成經曆過,以及聽說過所有軍隊當中最好的。
其他軍隊,如果給了這種待遇,一般…
就是要讓他們去送死了。
而李雲,一年多時間來,一直養著這麼多軍隊,除了一些小打小鬨的平亂以外,幾乎沒有大仗可言!
趙成蘸濕了一塊新的毛巾,遞給李雲,開口笑道:“再不打仗,屬下麾下那些兄弟們,都要不好意思領餉了!”
李雲先是愕然,隨即啞然一笑。
這就是思維慣性了。
在他眼裡的軍隊,就應該是這樣,不管戰時還是閒時,都是一樣領錢領糧。
然而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軍隊,甚至是隻有在拚命的時候,才給你吃飽。
殘酷異常。
趙成從一旁拿來一張淮南道的地圖,鋪在桌子上,然後指著揚州城,對著李雲說道:“使君,過江的船屬下這幾天,已經張羅了七七八八了,揚州城就在江北,過江之後,最多大半天時間,我們就能駐紮在揚州城外。”
“至於楚州的平盧軍。”
趙成手指在楚州的位置上,緩緩說道:“他們現在應該還在楚州,即便平盧軍消息再如何靈通,我們一過江,他們就能立刻發現,他們也來不及這麼快趕到揚州,把我們擋在大江以南。”
平盧軍經營的兩代人,耳聰目明。
李雲隻要一開始過江,就瞞不過他們。
李某人的目光,也落在這個地圖上,他看向揚州城,緩緩說道:“平盧軍南下,多半也是為了揚州,咱們渡江之後,可能很快就要跟他們碰上。”
他抬頭看著趙成,問道:“平盧軍這支軍隊,應該在五千人左右,咱們這支都尉營,加上我的衛隊,算在一起。”
“不會超過三千。”
“這仗…”
李雲輕聲問道:“趙將軍有沒有信心?”
“要是沒有信心,我便一早跟使君去信了。”
趙成指著揚州,緩緩說道:“使君,他們不會把咱們放在眼裡。”
“知道我們的人到了揚州,且隻有兩三千人之後,恐怕那支平盧軍的將軍,要高興瘋了,他們會直接撲到揚州來。”
“敵人的輕視,便是我們的優勢之一,再加上…”
趙成緩緩說道:“兩代人的節度使,未必會比一代人厲害,那個周緒周大將軍,又不是幾十年前那位周大將軍。”
“雖然不曾見過平盧軍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但是屬下覺得,我們不會吃虧,至少不會吃大虧。”
李雲輕輕敲了敲桌子,開口道:“我們三天之後渡江,平盧軍應該來不及趕到揚州罷?”
“三天?”
趙成撓了撓頭,問道:“使君,明天就可以渡江。”
“我想送些甲胄兵器過來。”
“所謂窮家富路。”
李某人看了看一旁的趙成,淡淡的說道:“我讓李正那裡,騰出來一些甲胄,送到咱們這裡來。”
“至少保證,我們這一次北上的將士們,人人都有甲可穿,哪怕是皮甲,也總比肉身要好得多。”
趙成聞言,先是愣在了原地,然後起身,對著李雲低頭抱拳道:“使君!”
“這一次,屬下一定給您打一個漂亮仗!”
李雲抬頭看了看他,先是笑了笑,然後糾正道:“我同你們一起渡江北上,應該說…”
“是我李雲,要去打一個漂亮仗。”
李某人目光,落在地圖上的揚州。
“就這麼定了,三日之後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