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
周大將軍背著手,轉身不再看揚州城。
“如果這李雲,選擇一麵突圍,咱們的人這個圍法,本就很難擋得住他們突圍,除非把青州所有人,都壓在揚州。”
“真要是這麼辦,便不知道是我們看管住了李雲,還是他李雲看管住我們了!”
周大將軍拂袖而去,罵道:“天亮之前,老子要看到傷亡人數,不然全都他娘的軍法從事!”
周昶與副將公孫皓都低頭行禮。
“
是!”
等到周大將軍離開之後,少將軍周昶,才忍不住看向揚州,喃喃道:“這李雲,真是怪胎。”
“已經破了北邊的圍堵,卻又回揚州去了。”
副將公孫皓站在周昶身後,猶豫了一下,然後低聲道:“少將軍,大將軍恐怕…”
“不是很想打下去了。”
“不打,不打怎麼辦?”
周昶回頭看向公孫皓,皺眉道:“就這麼回青州去,周家三代人的臉麵,便全沒了!”
“不打揚州,可以打淮南道其他的州郡。”
“到時候占了除揚州之外的其他州郡,大將軍以及少將軍的臉麵,便全都有了。”
“至於這揚州…”
公孫皓捋了捋下頜的胡須,開口道:“可以暫時擱置。”
“或者,同這個李雲去談。”
“強攻…希望不大,這麼圍下去,代價也不會小。”
“少將軍,要多想想時局,多站在大將軍的角度去想事情”
如果某一個世界,永遠隻有兩方勢力,那麼縮小的一方,就基本上沒有發展起來的機會,以及翻盤的可能了。
同樣的道理,如果大周隻剩下李雲跟平盧軍兩股勢力,哪怕現在的李雲,再如何騰挪,也很難翻身。
人家全部兵力壓到揚州來,圍個一年半載,就活活把你圍死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天下遠遠不止這兩股勢力,各大節度使正在關中中原鬥法不說,其他的各個地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這種時候,周大將軍自然不願意在揚州這塊地界上,做太多無用功。
周昶若有所思,看了看老父親離開的方向,輕輕歎了口氣:“先前,我一直覺得父親貪花好色,不思進取,現在看來…”
“他老人家看到的事情,想到的事情,似乎的確比我要多上一些。”
公孫皓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要真是一心都在女人肚皮上,能夠穩坐二十年節度使的位置?大將軍的本事,比起老將軍,也是能比的。”
“隻是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罷了。”
“少將軍,還有許多地方,要跟大將軍學哩。”
周昶先是點頭,然後扭頭看了看公孫皓,笑著說道:“叔叔們,也要多教教我才是。”
“不敢。”
公孫皓連忙低頭:“少將軍若有什麼要問的,屬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揚州城城樓上,李雲看著一個個傷員,被抬到一起集中救治,又看了看城外,似乎並沒有任何反應的平盧軍,然後才扭頭看向一旁的杜謙,笑著說道:“這回,算是我討回了一些場子,昨天晚上出去廝殺了一陣,雖然沒能把他們包住,但是平盧軍怎麼也有個上千人的傷亡。”
打仗,如果隻是對衝,擊敗敵人,而沒有對敵人形成包圍圈,其實是很難大量殺傷敵人的。
人家往四麵八方一跑,也就沒有辦法追了。
昨天晚上那個情況就是如此,敵人一潰敗,李雲又沒有追擊的空間,能夠留下兩成多的敵人,已經非常不容易。
杜謙的目光也在看向城外,聽到了李雲的話之後,他先是笑了笑,誇獎了李雲幾句,然後看向李雲。
“二郎,我想讓家裡人…”
“過來一些。”
“住在金陵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