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位節度使對視了一眼,都沒有理會他,各自去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他們看來,這位李大將軍太老了,甚至是已經有些老糊塗了,常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就在三位節度使忙活起來的時候,崇德殿裡,裴三郎看著皇帝,低聲道:“陛下,按照我那家仆的說法,這李雲在江北跟平盧軍交手,連戰連捷。”
“而且,直接占了江北好幾個州。”
裴璜繼續說道:“正因為如此,那周緒才會拉下臉來,與這李雲結拜,要不是戰場上吃了虧,周緒給這李雲當父親都綽綽有餘,如何會吃這麼個虧?”
皇帝陛下沉默片刻,低聲道:“各個地方,恐怕會陸續出現李雲這樣的人罷?”
裴璜搖頭道:“這個陛下大可以放心,天底下心懷異心的很多,但是李雲這樣的人不多,想要起於微末,實在是太難太難。”
皇帝陛下許久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有可用之處嗎?”
裴璜聞言,神色黯淡了下來。
那三個節度使,現在在京城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他與皇帝陛下,已經很難再做出什麼能夠影響到地方上的事情了。
“陛下…或許可以再給李雲一些晉封。”
裴璜默默說道:“哪怕什麼用處都沒有,讓那三位掃清天下的速度慢一天,陛下也能多安全一天。”
皇帝陛下聞言,意興闌珊,緩緩說道:“這事,三郎去操辦罷,朕有些累了。”
說罷,皇帝陛下扭頭走了。
裴璜坐在原地,愣神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杜十一,杜十一…”
裴璜呢喃了兩句,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到江南去,莫非是自願的?”
…………
十一月下旬。
簡單安排了江北的一些事情,或者說安排好了一些框架之後,李雲動身返回金陵。
這一趟回去,倒不能說是想家,而是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是必須立刻開始準備。
因為江北的事情,基本上得以解決,李雲一路上也渾身輕快,他甚至騎馬都沒有怎麼騎,一路坐車到了六合渡,又從六合渡渡江南下,正好就回到了金陵。
這一次,因為提前知會過,他還沒到金陵城門口,杜謙就帶著卓光瑞等一眾官員,在城外迎接,見到了李雲之後,杜謙邁步上前,臉上帶著開懷的笑容,畢恭畢敬的拱手作揖道:“下官杜謙,拜見使君!”
杜謙因為先前同李雲之間,更多的是合作關係,因此很少向李雲行大禮,兩個人私下裡溝通,也是平等稱呼。
而現在,他卻是真心實意的對李雲行大禮了。
李雲上前,將他攙扶了起來,笑著說道:“杜兄這做什麼?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杜謙起身,臉上依舊滿是笑容:“恭喜使君,這一趟在江北,可以說是功德圓滿了。”
此時就連性格沉穩的杜謙,這會兒也忍不住有些激動,他看著李雲說道:“神州東南,已經在使君掌中了!”
李雲微微搖頭笑道:“這當中,有不少僥幸,咱們進城之後,我再跟杜兄細說。”
二人很快結伴進了城裡,到了城門口之後,李園的家人也出來迎接李雲,李雲乾脆就把杜謙一並帶回了李園,一起進了李園的書房。
坐下來之後,李雲大概說了說江北的事情,然後他看著杜謙,咳嗽了一聲之後,開口道:“我這趟回來,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辦理。”
他正色道:“明年春天,我準備召集江東的有識之士,在金陵舉辦一個金陵文會。”
“文會?”
“就是掄才取士。”
李雲解釋道。
杜謙一愣,然後猛地看向李雲,喃喃道:“使君要…搞科舉!?”
李雲咳嗽了一聲,笑著糾正道。
“是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