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憲也抱拳,叫了一聲王爺。
韋全忠一臉無辜,請兩位大將軍到了正堂落座,親自給他們倒茶,然後笑著問道:“二位兄長這是怎麼了?”
李仝看向韋全忠,開口道:“你家兒子那個妾室,殺了罷。”
“然後,再去同陛下請罪,把這件事化解了。”
李仝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否則,老夫隻能離開京城了。”
蕭大將軍也皺眉道:“這事情做的的確過分。”
韋全忠啞然一笑:“原來是為了這個事,這個事前兩天,我不是同二位兄長說了嗎?”
“從我們進京城的那一刻起,咱們跟武周之間,便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了,不管我們做什麼,或是不做什麼,都無法改變什麼。”
“如今,我等占據京城已經半年時間,這朝廷上下,還是有許多人口服心不服,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試他們一試。”
他看向兩個人,緩緩說道:“小弟願意背負這個罵名,二位兄長靜觀其變就是,其餘皆交給韋某去辦。”
李仝敲了敲桌子,聲音有些惱怒了:“京城乃至於關中,現在的確都在我等手中,但是關中以外呢?”
“這事很快就會宣揚出去,你家犯上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會天下皆知!”
一旁的蕭大將軍,也沉聲道:“已經有不少讀書人,因為這個事情,準備離開京城了,你要因為床塌之事,弄得人心儘失嗎!”
韋全忠依舊神色平靜,開口道:“蕭兄,你我本就沒有什麼人心可言。”
“隻是我等力強,才有今日。”
他笑著說道:“二位兄長放心,明天朝會,那些跳梁小醜就會忍不住跳出來了,到時候我一定給二位兄長一個交代。”
兩位大將軍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微微皺眉,不知道韋全忠在玩什麼把戲。
不過,離開京城也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兩位大將軍還是…要繼續留在京城裡,繼續看一看。
…………
次日大朝會,以禮部尚書杜廷為首的一眾文官,或者說一眾不願意投靠三節度的“清流”,果然紛紛上書,對韋全忠群起而攻之。
尤其是作為文官領袖的杜廷,更是當著天子的麵,先是把祝家女的事情陳述了一遍,然後對著韋全忠破口大罵。
“身為人臣,冒犯君父,大逆不道!”
杜廷怒視韋全忠,大聲道:“韋全忠,你可還有半點,將陛下,將朝廷放在眼裡!”
帝座上的皇帝陛下,麵無表情,一個字也沒有說。
這事他一早知道,但是也隻能裝作自己不知道,一個入宮的女子事小,宗室以及皇家的臉麵事大。
他不能知道。
韋大將軍扭頭,看向義憤填膺的杜廷,皺眉道:“杜尚書,汙蔑朝廷的郡王,是什麼罪過?”
杜廷冷笑:“不過一死罷了!”
韋全忠看了看杜廷身後的一眾文官,笑了笑:“杜尚書,你這些黨羽,也是如是想嗎?”
杜廷冷笑不語,他身後告狀的文官們,有的被韋全忠這句話嚇破了膽,不敢說話了。
但是大部分,還是大著膽子,站到了杜尚書身後。
“好。”
韋大將軍撫掌,拍了拍手,然後扭頭看向天子,低頭道:“陛下,前天犬子的確納了個妾,坊間傳聞是將要進宮的祝家女,陛下明鑒,若真是準備進宮的女子,臣早已經將孽子正法,帶到陛下麵前請罪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陛下明察,那女子雖然的確是祝家女,但是祝家是姊妹兩個人,孽子納進門的,非是要進宮的祝家嫡女,乃是祝家的一個庶生女。”
“此時,祝家上下俱都可以作證,臣已經將他們,帶到了皇宮裡,陛下可以立時召見詢問。”
“連祝家將要進宮的嫡女,臣也讓他們家一並起來了,陛下一句話,他們立刻來崇德殿見駕。”
說到這裡,韋大將軍回頭看了看杜廷等人,冷笑道:“至於這些汙蔑臣以及犬子的,彆有用心之人。”
“臣請陛下,嚴懲嚴辦他們!”
他這話一出,崇德殿裡一片寂靜。
你韋全忠在京城裡,權勢滔天,你說祝家還有一個女兒,祝家如何敢說沒有?
硬生生給了皇帝一個台階,皇帝如何能不下?
此時,朝會上,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神情,看向杜廷等人。
大家都很清楚,京兆杜氏…
恐怕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