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謙連連擺手,笑著說道:“府公莫非忘了?從三哥來了之後,錢糧的事情就主要是三哥在負責了,跟我關係不大。”
李雲啞然一笑,改口道:“那換個說法。”
“杜家,是咱們江東第一功臣。”
杜謙深呼吸了一口氣,退後一步,對著李雲欠身行禮道:“多謝府公誇獎。”
李雲一怔,隨即笑著說道:“這裡就咱們兩個人,受益兄乾什麼這麼客氣?”
杜謙直起腰,對李雲笑著說道:“江北之戰後,府公在我心裡,便已經是東南之主,未來的國君了,法禮不可廢。”
李雲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然後輕聲笑道:“功業未成,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
杜謙搖頭道:“府公不可妄自菲薄,遍觀史書,古往今來,開辟國家之主,國土不如府公今日治下州郡廣大的,比比皆是。”
“府公今日,已經可以說是大業有成了。”
杜謙頓了頓,補充道:“將來,隻看能不能成就偉業。”
“偉業。”
李雲咂摸了一番,忍不住心馳神往,他愣神了一會兒,才回頭對著杜謙笑了笑。
“還是受益兄你們這些讀書人,說話悅耳動聽。”
杜謙也是麵露笑容,開口笑道:“實話實說而已。”
…………
轉眼間,五天時間過去。
這天下午,李雲拿著一份九司剛送來的情報,親自離開李園,一路到了金陵府衙之中,見到了正在府衙辦公的杜謙,以及在杜謙旁邊擺了張桌子的姚仲。
見到李雲進來,姚仲連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禮:“府公。”
杜謙也是起身拱手道:“府公。”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李某人笑了笑,回頭對著姚仲說道:“姚先生且出去活動活動身子,我與受益兄有些話說。”
姚仲連忙低頭,應了聲是,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臨走之前,還很懂事的帶上了房門。
李雲看了看他,然後問道:“這姚先生,好用不好用?”
杜謙笑著說道:“異常好用,他做什麼事情,都頗有章法,而且所通甚多,他在這裡幫忙,我輕鬆了許多。”
杜使君想了想,補充道:“不過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過圓滑,誰也不肯得罪,見到誰都恭恭敬敬。”
“無甚風骨。”
李雲摸了摸下巴,開口道:“他白身四十年,好容易得了個官職,如此表現也不算奇怪,隻要能幫到受益兄,就留他在這裡繼續當差罷。”
杜謙點頭同意,然後看著李雲,問道:“府公直接到這裡來尋我,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是。”
李雲從袖子裡,掏出九司的情報,放在了杜謙麵前,苦笑道:“受益兄真是料事如神,蘇晟所部到鄂州之後,在武昌附近遇襲,還吃了點小虧。”
杜謙一怔,問道:“對方是誰?”
“自稱武昌軍節度使。”
“是原鄂嶽觀察使,蘇晟遞回來的消息說,上個月朝廷,剛給他升了節度使,他娘的。”
李某人罵了一句,頗有些憤憤不平。
“老子都還沒當上節度使,他倒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