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冰冷的,充滿著仇恨的眼睛,不惜付出一切也要將他趕儘殺絕。
真是可悲的家夥。
【赤羽鶴生:我明白了,我會去想辦法解決的……你們有他的消息嗎?】
【太宰治:解決?那種事情怎麼能讓你去解決呢,小鶴生好好休息就可以啦。[兔斯基摸摸頭.JPG]】
【琴酒:磨刀霍霍,夜夜皆然,至死方休![兔斯基磨刀.JPG]】
【貝爾摩德:你閉嘴吧琴酒!總而言之我們已經決定好流程了,先去異能特務科審訊,然後轉交給死屋之鼠,再想辦法穿插到港口黑手黨的審訊室,最後扭轉至黑衣組織進行處決,大家都已經快樂輪一遍了!現在特意留了一口氣就等著你過去了!】
【阪口安吾:彆把我和寢室長與你們這群變態相比!我隻不過是普通的審訊而已,你們那算是動私刑吧??】
【江戶川亂步:哈哈哈哈,雖然我覺得沒什麼問題來著,而且安吾也沒有拒絕吧?】
【阪口安吾:……】
【阪口安吾:嘖,確實。】
【太宰治:我可沒動手哦,是港口黑手黨的審訊動手的……哎,玩心理折磨這一套還是交給費佳比較好嘛。】
【費奧多爾·D:唔,不過他沒能挺過多久就暈過去了,想要把他弄醒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他也透露了自己並不知道雇傭他的人的名字,那是一個剛注冊的小號,詢問他要不要複仇而已。】
【赤羽鶴生:應該是白夜,除了他們,我想不到有會如此針對我的存在。因為費佳的[隔牆],白夜無法對B級世界做出攻擊,所以他們才會慫恿憎惡我的尼奧爾的兒子縱火……】
然而白夜是怎麼知道火災的事情的?還是說這次的縱火隻是巧合??
不,絕對不可能是巧合。殺死他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縱火反而不容易迅速殺死一個人。
白夜的出現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或者說……白夜之中一定存在他熟知的人。
陽光路透過玻璃窗落在赤羽鶴生被撩起的手臂上,他沉默地坐在床鋪裡,注視著空氣中細小的粒子遊蕩的痕跡,一時間有些出神。
沒有濃煙,沒有令人窒息壓迫感,沒有如同撕裂傷口的絞痛。
他就在這裡。
他還活著。
“……鶴生?你還好嗎?”
病房的門被緩緩推開,赤羽鶴生轉頭望向了門口,麵上仿佛失去了表情,淡漠的有些可怕。
“我沒事。”赤羽鶴生垂下睫毛,語氣平靜,
“hiro,zero,還有大家……我……”
要說些什麼嗎?
他的失態,他和景光的矛盾……還有這場火災的起始……
果然,萬事開頭難啊。
然而就在赤羽鶴生走神的片刻,一個溫暖的擁抱突然環繞住了他。
那份擁抱來得極為迅速,甚至讓他沒有任何逃脫的餘地。黑發的青年眸子微微睜大,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抱歉……之前我也有不對,我應該當麵和你把話說清楚才對。”
諸伏景光輕輕拍了拍赤羽鶴生的後背,湛藍色的眸子裡透露著歉意。
“總之,你沒事就好。”
“彆搞得那麼肉麻啊!”鬆田陣平有些不自在地彆開了目光,
“要不是hiro衝進火海把你撈出來你就危險了,起碼也得先跑出來再說啊!”
“好了鬆田,赤羽他可能是……當時的狀況不太好。”降穀零一把拉住了鬆田陣平的手,
“現在沒事就好了,起碼隻是小臂處輕度燒傷,比起前幾次要好很多了好嗎!”
赤羽鶴生沉思了一會。
赤羽鶴生理解地點了點頭。
“確實,起碼隻是燒傷,這樣一來訓練也不會落下……好痛,為什麼打我?”
感受到腦袋傳達而來的猛地一擊,赤羽鶴生的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給我想著訓練??你的腦子裡是不是除了打怪升級就沒彆的東西了?啊!?”
鬆田陣平捏緊了拳頭,看上去絲毫不在意再給赤羽鶴生一拳。
“……好過分。”赤羽鶴生垂眸,
“不過看在鬆田君是在關心我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你……可惡!就算知道了也彆那麼直白地說出來好嗎!!!”
“哈哈哈哈……小鶴生直腸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啊小陣平。”
……
四周熱鬨的氣氛瞬間打破了原本僵硬冰冷的氣氛,黑發的青年沉默地望著他們,黑色的鬢發垂落在耳畔,趁得皮膚愈加蒼白。
時間也差不多了。
有些該說的話,還是在這裡都說清楚吧。
“我並不是不想逃離那場火災,而是不能。所以不必擔心我的求生欲和思想問題。”
良久,赤羽鶴生的聲音打斷了原本喧鬨的交流,幾雙眸子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關於我的過去……如果你們想知道的話,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被迷霧掩蓋的過去揭開了一角,終於在某個晴朗的傾城煙消雲散。
·
“所以你告訴他們了?”
阪口安吾走在赤羽鶴生的身邊好奇地問道。
“不完全吧,起碼我能保證說出去的並不是謊言。”赤羽鶴生道,
“與其讓他們對我有著不確定因素的猜測,不如坦白點直接說出來。況且我不覺得他們是難以相處的人,所以也願意將他們當做我的朋友。當然,如果我的朋友背叛了我,那麼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
說到這裡時,黑發青年的眼中晃過冰冷的視線,就連阪口安吾也不禁沉默了一下。
赤羽鶴生的母親死於自殺。
她沒有將自己的自殺行徑告知自己的兒子。那天夜晚,年幼的赤羽鶴生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看到是吞噬了一切的火海,以及在火海中□□翻滾的女人。
“死……去死啊……”
女人嘶啞的聲音自她的喉嚨裡斷斷續續道,幾乎看不出原本樣貌的臉卻詭異地扭曲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能去死啊……”
年幼的孩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求生的本能讓他尋找著門口的方向,可是火焰早已吞噬了一切,鎖死的門窗找不到入口的鑰匙。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自殺,從一開始起,女人就沒想要放他離開過。
赤羽鶴生還是在那片火海之中昏迷了過去。好在附近的鄰居報警及時,第一時間強行突破了家門,才救出了瑟縮在門口的年幼的孩子。
對火焰的重度PTSD在心理治療的過程中漸漸恢複,但是陷入火海之時總會下意識地迷失方向。好在他一生也沒能遇到過幾次火災,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不管怎麼說,先去見見尼奧爾的那個兒子吧。”阪口安吾最終道。
“好。”赤羽鶴生點了點頭。
在經過一輪審訊和身體和心理上的折磨之後,男人早已經失去了一切行動的能力。雖然已經經過了初步的[清洗],除了那雙驚恐至極的雙眼,他的指甲和牙齒全部都被拔落,看上去狼狽至極。
當赤羽鶴生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我恨你……我恨你,赤羽鶴生……”
男人掙紮著想要起身,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充溢著恨意,
“沒能在那場火焰中殺死你算你命大!!你會死的!你絕對會死的!死……死……”
“……你們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嗎?”赤羽鶴生有些頭疼地望向阪口安吾,
“人都已經崩潰了啊,正常對話恐怕都很難了吧?”
“彆怪我啊,估計是費佳那家夥玩的很開心吧?而且港口黑手黨和黑衣組織專門的刑罰部門也不是吃素的,相比之下我們異能特務科已經很善良了。”阪口安吾頭疼地推了推眼鏡,
“你打算怎麼辦?要殺死他嗎?”
“尼奧爾應該隻有他一個兒子了吧?”赤羽鶴生挑眉。
“對,不會再節外生枝了。”阪口安吾點了點頭。
“那就好。”
赤羽鶴生打了個響指,無數冰晶開始自男人的周遭生長,幾乎瞬息之間,晶藍色的荊棘便自上而下穿刺了他的手腕和腳踝,血液尚未凝固,便被浮起的冰霧凝結成冰。
男人幾乎要尖叫出聲,然而那些冰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嘴部,瞬間將他餘下的聲音全部都逼回了喉嚨裡。
“想要折磨我?真是笑話……”
赤羽鶴生捏起對方的下巴,暗紅色的眸子裡露出了嘲諷的神情,
“我可不是什麼善人,既然你對我下手,那麼我也會對你施以相同的痛苦。”
“被當做棋子的可憐蟲,希望你能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