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它如同其他人一樣受困於此,懷著空洞的信仰銳挫望絕地徘徊著。(1)
“說到底,我也沒辦法為了這些人做些什麼。我隻能為無處可去的羔羊們送去棺材,儘管這口棺材對於安放那些遊蕩的靈魂來說遠遠不夠。”
銀發男人的手指輕盈地拂過棺材麵,原本被打穿了洞口的棺材居然重新恢複了原狀,
“我不知道你們要找什麼人,如果我能幫得上的話,我也會儘力去幫助你們的。至於之前的行為……我也能理解,畢竟白夜他們確實不乾人事,哎……如果打一頓就能讓你們解解氣,那你們就打好了。”
“主要是你也打不過我們吧?”費奧多爾好奇道。
“那種顯而易見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好嗎!!稍微給我留點臉麵吧喂!!!”
幾人之間的談話至於落下帷幕,三人就這樣安靜地低著頭,隻有一無所知的西格瑪依舊迷茫。
“最近是有什麼人入侵這裡嗎?這裡應該是A國,按理說不應該發生這麼嚴重的械鬥事件才對。”赤羽鶴生直截了當地問道。
“一定要說的話,應該是一支遊蕩的[野犬]正徘徊在這附近吧?”
“遊蕩的野犬?”
“沒錯,是一支名為MIMIC的隊伍,據說他們是被他們的國家利用後拋棄的人,正因為無家可歸,所以才會被稱之為野犬。”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亡蝶葬儀特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西格瑪,後者則極為認真地聽著對方的話,看上去有點出神,
“為首的BOSS名為紀德,據說擁有著極為強大的異能力。他們的國家還在派兵追殺他們,可以說那群男人現在過的並不算很好。他們不想對昔日的戰友動手,又不想死在這片異國的土地上。他們的同僚我就埋葬了不少呢,都是些可憐的人罷了。”
“那個……打擾一下。”
一旁的西格瑪沉默良久,終於緩緩舉起了手,
“你說的[埋葬],是指為他們準備棺材然後埋入土中嗎?”
“差不多是這樣吧。”銀發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一隻銀白色的蝴蝶就這樣輕盈地落在了他的指尖,
“我會讓我的蝴蝶們與他們一齊陪葬,或許這樣就能稍微安撫下那些孤寂的靈魂了吧?蝴蝶本該給花朵授粉,隻可惜這裡連一朵像樣的鮮花也沒有……”
“你的本意是好的,可是你依舊在撒謊。”一旁的赤羽鶴生突然開口,而銀發男人臉上的笑容也在這一刻有些狼狽地僵硬住了,
“不過不用擔心,因為不算非常惡意的謊言,所以我不會因此責怪你。”
赤羽鶴生將視線轉了回去,不等對方露出其他的表情,便先一步詢問道:
“除了MIMC外,最近還有什麼能力強大的異能者出沒嗎?”
“有。”
亡蝶葬儀沉默良久,還是回答了對方的話,
“是一位被稱之為[凶獸]的男人,他正在這片土地上肆意踐踏著,好像是在找什麼人。具體我不太清楚他到底是誰,我隻知道他擁有一頭很漂亮的金色短發。”
“……”
金色短發……
哦豁,他好像知道對方是誰了。
極為強大的男人,名為超越者的異能者,以及遊走於各方的凶獸……
怎麼看都絕對是魏爾倫吧?
蘭波事件因為赤羽鶴生的乾擾並沒有提前發生,也就是說現在的蘭波先生依舊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其實按照原著時間線發展,確實也沒到16歲的劇情。
魏爾倫在A國四處遊蕩,是在尋找著什麼……果然是在找中原中也吧?
相比起其他人,身為超越者的魏爾倫怎麼看都不怎麼好對付,想要馴服凶獸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想到那家夥肆無忌憚的臉,赤羽鶴生就感到一陣腦殼痛。
“對啊,魏爾倫怎麼辦?放任他隨便走嗎?”
“我覺得比起魏爾倫,我們好像麵臨著更嚴重的問題。”
而費佳那邊則發出了靈魂回答。
“更嚴重的問題??難道是白夜來了嗎?”赤羽鶴生警惕。
“不……我們的車子好像沒汽油了,更可怕的是……夜幕即將要到來,沙漠的溫度會迅速降低到極為恐怖的程度。”費奧多爾頓了頓,繼續道:
“並且這一帶恐怕不久之後就要拉開新的戰爭了,不考慮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嗎?”
“……”
“……”
“……”
四周的三人在此刻彰顯出了相當驚人的一致性。大家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明白費佳並沒有開玩笑。
“我倒是有個地方可以去。”就在這時,新加入的夥伴(其實是被綁架來的)卻舉起了手,努力想要顯示出自己的存在價值,
“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試試?”
·
“這就是你說的試試?”
望著正在努力鑽木取火的西格瑪,赤羽鶴生的臉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住的地方,火源,隱蔽,可以暫時性休息……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銀發男人鄭重其事道,
“還是說你們都沒有住過山洞?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倒也不是說有問題……”
現在的氣氛實在是太古怪了。
流浪A國也好,被販賣成奴隸也罷,現在居然已經進化成了山頂洞人……赤羽鶴生覺得接下來再出現點刺激的劇情他也不會有多驚訝。
好在山洞裡的通風條件還行,也不至於在裡麵被悶死。
“我點燃了!!!”
鑽木取火終於成功的西格瑪小天使抬起了頭,那雙向來黯淡的眼睛此刻卻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什麼珍貴的東西。
“不錯啊,你居然會這個嗎?!”亡蝶葬儀有點驚訝。
“我看著彆人弄過的,也稍微學了一下,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什麼嘛,看起來居然還能幫得上忙……”
被費佳撿回去後,他就順其自然地為自己取了[西格瑪]這樣的名字。也因為赤羽鶴生之前在西格瑪那邊刷過好感度,對方對於自己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可是那份若有若無的距離感依舊存在。
赤羽鶴生本人倒是不怎麼在意,既然費佳已經將西格瑪撿到了,他也安全了,那麼西格瑪和他的關係也沒有必要故意緩和。
除非對方想要主動靠近。
“赤羽鶴生……是你的名字吧?”
西格瑪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赤羽鶴生的身邊,他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這樣的距離恰好不會讓人太難受,也不會讓人覺得疏遠,
“我是從費佳前輩那裡得到了這樣的消息,關於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沒有必要抱歉,多點警惕心總是好的。”赤羽鶴生倒是不以為然。
被燒的劈裡啪啦的柴火蹦出了星火,淺金色的火光在他的眸子裡搖曳著,仿佛隨時都能熄滅,又好像能永遠燃燒下去。
真溫暖啊。
這種祥和的,平靜的時光總是非常少,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西格瑪和赤羽鶴生小談了一會,赤羽鶴生的社交能力不算差,起碼基本上的禮貌該有的都有。反倒是西格瑪就顯得有些青澀了,聊起天來也有些乾巴。
赤羽鶴生倒是並不討厭和他聊天,起碼待人真誠的人是能夠感知到的,隻是這份真誠大部分人都不懂得珍惜罷了。
然而這份安寧也並沒有溫存多久,仿佛這短暫的溫馨感隻是為了襯托悲傷故事而準備的。
幾分鐘之後,伴隨著繁雜的腳步聲響起,不一會兒洞口處就站滿了陌生的人。
“打擾一下,能否借宿一晚?”
在冰冷的夜幕中,白發黑皮的男人摘下了兜帽,那中東人的麵龐笑地一臉狂放,
“當然,是你們出去我們留下的那種借宿。我不想動粗,決定權在你們手上怎麼樣?”
果不其然,麻煩又找上門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