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番外8】(1 / 2)

明月歌 小舟遙遙 12827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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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晉江文學城首發

這座舊時小院乍一看與記憶裡的彆無二致,但進了屋,還是有不同。

一應家具擺件都換了紫檀木的,連著幔帳被褥也都是簇新的大紅流光緞,桌邊的鶴形香爐燃的是貴比黃金的沉水香。

除了堂屋和裡屋煥然一新,就連後院也變了模樣,儼然成了沈玉嬌當初畫的那副工圖模樣——

大片荒地變成了並排四間瓦房,青磚黛瓦,窗明幾淨,拐角處那棵枇杷樹還在。

十年過去,亭亭如蓋。

雖已過了吃枇杷的時節,但翠綠葉片下還墜著一些黃澄澄的枇杷果,大都爛熟了。

“若是早一個月回來,正好能吃上。”

謝無陵走到枇杷樹前,挑了又挑,最後摘了兩顆並未爛熟的枇杷果:“這兩顆還沒壞,嬌嬌你嘗嘗?”

沈玉嬌接過,慢條斯理剝了皮,露出多汁鮮嫩的果肉。

才咬一口,謝無陵就滿臉期待地問:“如何?”

“還行,有種熟過勁兒的甜。”沈玉嬌道。

“到底是差了些時節。”

謝無陵伸出手:“不好吃就彆吃了。”

沈玉嬌避開他的動作,“剝都剝了,不好浪費。”

兩三口將那枇杷吃完,又拿帕子擦過手,她走進那幾間瓦舍。

“這些是什麼時候建的?”

“去歲你答應嫁給我,我便派人來建了。”

“那屋裡那些家具擺件?”

“那些是我們出長安後,我才派人過來收拾。”

謝無陵與她並肩走著,視線從始至終落在她的臉上:“嬌嬌,你覺著如何?”

他將一切都考慮得周全,沈玉嬌還能說什麼。

“都挺好的。”

她環顧四周,再看麵前的高大男人:“去年你就派人來修建這後院,難道那時就起了回金陵的心思?”

謝無陵也不隱瞞:“我是在秦淮河畔長大的,金陵就是我的老家,總是要回來看看的。”

他上前一步,雙手搭在她的肩,垂眸凝道:“而且當年那場未完成的婚儀,一直是我心裡一大遺憾。”

是以他將小院重新布置成新婚模樣,便是想全了當年的憾事。

“嬌嬌,再嫁我一次吧。”

謝無陵狹眸輕彎,嗓音低沉而慵懶:“將那日婚儀的遺憾都補上。”

看著他眼底那份熾熱真摯,若說毫無觸動,那是假的。

然而待到入夜,用過晚膳,沐浴更衣後,沈玉嬌一襲紅裙,頭戴著一塊十年來也並沒變得多好看的“鴛鴦戲水”紅蓋頭,坐在寢屋的架子床邊時,隱隱約約有種被套路的感覺——

十年前那場婚儀,就差個洞房花燭夜。

現下他說要補全遺憾,那便是補上洞房。

可自打嫁給他,除了來癸水,她幾乎夜夜不空房,他的“洞房花燭夜”難道還少麼?

她心裡暗暗為他的身體憂心,他卻一直生龍活虎,精神奕奕,實在叫她費解,都三十好幾的男人了,一天天哪來這麼多精力。

正懊惱著怎就又上了他的當,喜房的門被推開。

沈玉嬌戴著紅蓋頭,眼前一片紅,什麼也瞧不清。

聽到那腳步聲沉穩走來,越來越近,搭在膝頭的手指也不禁攏緊。

奇怪,明明都成婚半年了……

怎麼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難道是因著這特殊的穿戴和氛圍?

思忖間,眼下映入一雙繡著金絲祥雲邊的烏皂靴,屬於男人的氣息也緩緩湧入鼻尖。

“嬌嬌。”

他喚著,長指拿起一杆喜秤,緩緩挑起那方紅豔豔的蓋頭。

暖黃輝煌的燭光下,新娘瑩白嬌媚的臉龐徐徐映入眼簾。

哪怕隻略施淡妝,頰邊和唇上抹了些胭脂,可在柔和燭火與大紅衣裙的映襯下,她美若芙蕖,豔光逼人。

謝無陵一眼就看得癡了。

渾身的血液也如那仿若倒流的時光般,陡然沸騰起來。

終於,他親手掀開了她的紅蓋頭。

終於,徹底圓了多年前那樁遺憾。

沈玉嬌見他半晌不出聲,隻直勾勾盯著她。

那眸光如有實質般,灼得她渾身也泛起陣陣熱意。

纖長眼睫顫了顫,她咬唇,輕嗔一句:“你彆看了。”

日日看,夜夜看,他都看不膩麼。

“嬌嬌,你真美。”

就連那輕輕顫動的睫毛,都好似刷在他的心尖,勾出陣陣癢意。

沈玉嬌耳根愈燙,低低道,“我如今都二十七了,早已不似當年……”

在金陵遇上他時,她恰逢十七,正是女子最嬌美的年華。

謝無陵卻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頜:“十七有十七的青澀,二七有二七的明豔。”

隻要是她,他如何都喜歡。

放下喜秤,他取來合巹

酒。

沈玉嬌詫異:“要喝嗎?”

之前大婚都喝過了。

謝無陵道:“做戲做全套嘛。”

沈玉嬌想想也是,不過一杯酒,於是配合著他喝了。

飲過酒,謝無陵坐了回來,黑眸灼灼盯著她:“娘子,該就寢了。”

沈玉嬌偏過緋紅的臉頰:“那你去把燈熄了,這太亮了。”

整間屋子都亮堂堂、紅通通,愈發叫人難為情。

“洞房夜的紅燭不能滅,滅了不吉。”

謝無陵說著,又朝她坐近了些,握住她的手:“嬌嬌。”

他這般喚了聲,沈玉嬌清楚看到他漆黑眼中洶湧起伏的慾念。

那張成熟的俊臉在對視間漸漸靠近,溫熱的鼻息輕拂過她的臉頰。

就在即將吻上的刹那,沈玉嬌抬起兩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唇。

“不可以。”

謝無陵方才還沉浸在夙願達成的激動中,冷不丁被攔住,桃花眼裡掠過一絲迷茫。

沈玉嬌看著她,如玉嬌靨故作正經:“若是照十年前的情況,我現下可有身孕,你不許碰我的。”

謝無陵:“.?”

沈玉嬌無辜眨了眨眼:“不是你說嘛,做戲做全套。”

見男人麵色微僵,她心底更樂了,紅唇輕勾,纖細手指也從他的薄唇緩緩往下滑。

先滑過線條分明的下頜,又滑過滾動的喉結,最後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可要說話算話,若是壞了約法三章,我就不嫁你了。”

謝無陵簡直要瘋了。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小媳婦這副狡黠的小狐狸模樣。

嘴上說著“不許壞規矩”,可這套小動作處處都在撩火。

好在他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才不守那套規矩。

大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她驚愕的目光下,他強勢逼近:“那約法三章僅限於你腹中有子,可娘子現下……”

另一隻手毫不客氣握住她的腰:“纖腰盈盈,半點不像有孕。”

“不過可能是隔著衣裳,測不分明,反正長夜漫漫,讓我替娘子好好摸一摸,看到底懷沒懷……”

“你…你彆說了……”

沈玉嬌頓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怎的忘了這人一到床帷間就無賴本性畢露,自己到底哪來的膽竟試圖戲弄他。

“躲什麼,我又不對你做什麼。”

謝無陵朝她傾去,溫熱薄唇擦過她的臉頰:“不過替你檢查一二罷了。”

沈玉嬌羞得不行,去捂他的嘴。

才伸手,就被反握住。

下一刻,整個人被壓倒在床榻間。

男人沉重而熾熱的身軀緊緊貼著,他身上濃鬱的沉水香氣如同一張密密織就的網將她籠罩著。

逆著燭光,那張骨相立體的臉龐愈發深邃,嘴角的弧度也愈發/浪蕩迷人,“若是腹中無子也沒關係,為夫今夜努努力,送娘子一個便是。”

“謝無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