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大型貓科捕獵者,將獵物圈進自己的洞窟裡,卻不急於殺死,而是享受慢慢伸爪撥弄玩弄的快感。
在那道冷沉目光下,飛鳥讀罕見地覺得自己是隻被圍困的獵物。
全身汗毛尖叫倒立,大腦飛速轉動。
他不叫琴酒還能叫什麼。難道他問的是本名?
“給點提示?”飛鳥讀逃跑無望,迅速認裁,扭頭看去,眨了眨眼。
清澈澄瑩的明麗狐狸眼,眼尾繾綣多情的上挑。濃麗眼睫蝶翼般的一閃一閃,賣乖討好倒是熟稔。
“自己想。”琴酒垂下眼,全身氣勢倏然一鬆,擋在人身前的小臂垂了下去,偃旗息鼓的放過了他,不再計較。
廚房熄了火,朗姆端著煎好的牛排樂嗬嗬的出來。
欣慰感慨,“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你們這就熟悉起來了。”
熟悉個屁啊。
朗姆你不是正兒八經的霓虹人嗎,怎麼沒覺醒讀空氣技能啊。
飛鳥讀翻了個白眼。
他沒想到琴酒還熟練掌握變臉技能,收放自如。
還以為傳言中的冷血殺胚會是個麵癱話少直線條的冰山人設。
結果這家夥嘲諷變臉耍心機修煉的一個不落。
心扒拉出來看看估計都是黑透了的,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混上組織高層。
朗姆廚藝糟糕,人生夢想卻是退休後開家餐館自己當廚子。持之以恒的拿家裡人當試菜小白鼠,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今天的牛排煎老了,格外難切,飛鳥讀抓著刀叉,呲牙咧嘴的和盤子裡的小牛肉做鬥爭。
哼哧哼哧努力了半天,一抬眼,正好裝撞進餐桌對麵那人眼底蘊蓄的促狹笑意裡。
笑個鬼,大家都一樣。
飛鳥讀探頭往他麵前餐盤裡看一眼。
切的齊整的牛肉規規矩矩聽話的順著紋理排列成兩厘米左右的規則方塊,每一塊大小都相差無幾。
這人有強迫症吧。
順著他的目光,琴酒忽然抬手,將自己麵前沒動過的餐盤推了過來。
乾嘛,放近點讓我欣賞一下嗎。
“哇!你好會切牛肉!“飛鳥讀不走心的棒讀。
琴酒麵色古怪的瞥他一眼,動作自然的將他麵前餐盤連同餐盤裡切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的牛肉換了回去。
飛鳥讀:“……”
你人還怪好的嘞。
吃人嘴短,後半段早餐時間他都閉嘴安靜啃牛肉,假裝自己不存在。
餐桌上隻有二人的交談聲,朗姆和琴酒聊舊金山最近的局勢和金發失蹤案。
準確的說是朗姆大談特談,琴酒時不時點個頭,那張刻薄的臉上一副愛答不理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的模樣。
飛鳥讀旁觀片刻,覺得琴酒這人一定沒什麼朋友。
聊著聊著朗姆話鋒一轉:“既然GIN回來了,你跟著他多出門看看,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飛鳥讀不知道這話題怎麼還能轉到自己身上,一口否決,“不去,我要補覺。”
朗姆轉頭對琴酒自說自話,“少爺就交給你了。”
飛鳥讀:“唔,不用吧,這多不好。”
他委婉拒絕,“你一定很忙吧。”
琴酒:“假期。”
“剛執行完任務回來一定很累。要不然你多休息幾天吧。”
琴酒:“不用。”
“城裡最近有殺人變態,我覺得不安全...”
琴酒似笑非笑的瞥來一眼,飛鳥讀找的臨時借口編不下去了。
打擾了,最危險的殺胚就在自己身邊。
事情就這麼沒有商量餘地的拍板決定下來,喝完咖啡他們就被轟出家門。
午後一兩點,空氣中風雨欲來的水霧湧動,蟬在花園樹梢不知疲倦的鳴叫。
黑色古董保時捷緩緩滑行停在他麵前,車門彈開。
“去哪?”琴酒修長指骨有節奏的輕叩方向盤。
“不知道誒。”飛鳥讀坐在副駕駛上茫然的看回去。
朗姆不是讓你帶我嗎,我不應該隻要安心的當個人形掛件就好了嗎?
琴酒睨去一眼,犬齒頂頂腮幫,嫌麻煩似地嘖了一聲,頃身過來。
高挺的鼻梁,凸起鋒利的喉結,清晰淩厲的下頜線在眼前一點點放大。
雪鬆烏